“倦心”是個很有涵養的中年女子,從她不緊不慢的說話語氣就能聽的出來,這是一個雍容且優雅的女人。

當發現是自己搶到麥之後,她似乎有些小小的驚訝,不過當吳良開通了她說話的許可權,她立刻恢複了鎮靜,很從容地對吳良和直播間裡的觀眾打了聲招呼:“大家晚上好,我是倦心。”

她的聲音順滑如絲,雖然帶有一點歲月的滄桑,但依然淡定從容,就彷彿是一壺沏到剛剛好的茶,讓人忍不住想品一品。

這應該是個家世極好而且養尊處優的女人。

吳良實在沒想到,這樣的女人居然也會來看直播,而且還參加了“搶麥”這樣看上去頗為兒戲的活動。

不光他想不通,很多觀眾也想不通,聽到這個聲音,聊天欄裡沒有如以前一樣滿屏都是調侃的聲音,大家似乎都被這個女人的氣場給震住了,顯得很收斂,大部分人都是在討論這個女人的身份。

“聽聲音好像是位中年大姐,原來主播已經成為婦女之友了嗎?”

“這女人的聲音真好聽,聽起來就像是那種富貴人家的太太。”

“你怎麼知道,聽聲音還能聽出家世來?”

“這你就不懂了,你聽她說話多鎮定,多從容,這說明她有底氣,不是有錢人哪兒來的底氣?”

“放屁,我就沒錢,可是我從小說話嗓門兒就大,怎麼滴,你不服?”

“你那叫傻缺,不叫有底氣,等你學會人家那樣細聲細氣說話的時候,再來跟你爹討論底氣的事吧!”

“就是,聽人家一說話就那麼舒服,再看你說的話,就一個字,俗!”

“俗不可耐!”

“耐人尋味,味!”

“味同嚼蠟,蠟!”

“蠟雞一隻,只!”

“上面的你們樓歪了!”

“滾,隻手遮天,天!”

……

一眨眼間,這群不省心的家夥又開始了成語接龍。

好在吳良和倦心都沒有去搭理他們,兩人開始談論起關於寫歌的話題來。

“請問你的要求是什麼呢?”吳良按照慣例詢問。

倦心停頓了片刻,說道:“我想給我自己寫首歌,可以嗎?”

“可以。”吳良點頭道:“是關於什麼呢,心情、感情、感悟,還是其他什麼?”

倦心沒說一句話之前都要停頓一小會兒,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好幾十秒鐘才說道:“關於感情吧。”

“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呢?”吳良問到:“是開心的或者不開心的?”

“談不上。”倦心淡淡地說道:“心都已經死了,沒什麼開心不開心的,就當是為這段感情做一個了結吧。”

原來是這樣!吳良心裡暗想道,聽這口氣,多半不是失戀了就是離婚了,按照這位大姐的年紀來看,恐怕應該是離婚的機率比較大。

想到這裡他不免有些同情,都已經人到中年了,卻遭遇到這樣的感情危機,怪不得她的名字叫做“倦心”,恐怕心不是已經倦了,而是已經死了。

可是這種時候,該給她寫一首什麼樣的歌呢?要是太悲傷,怕只怕她突然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那他造的孽可就大了;可要想安慰她,卻又根本不知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安慰?

於是吳良試探著問到:“那這位倦心大姐,你能不能稍微說的詳細一點呢,知道的更多,我才好寫出更貼合你心情的歌曲來。”

倦心這次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傷心事說出來,等了大概七八分鐘,她才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彼此倦了想要分開過日子,所以有些感觸而已。”

瞧瞧人家這話說得,多文雅,多內涵,吳良更加肯定了這一定是一個身份顯貴的女人,一般人說話可不會這麼文縐縐的。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敢怠慢,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女人天生帶著某種氣場,他竟然有一種反客為主被對方所引導的感覺。

聽到倦心並不想把事情說的太詳細,吳良也沒有辦法,只好舍難取易道:“那你希望這首歌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呢,讓你開心一些,或是得到一點安慰?”

倦心突然問到:“可不可以讓我哭一場?”

“哈?”吳良楞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可不可以有一首歌讓我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哭完之後,或許我的心情會好一點。”倦心異想天開的說道。

吳良眨了眨眼睛,對這個要求感到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