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黎覺得,會長是一個很神奇的人。

一人多面。

謙遜有禮,善解人意,是最平常的溫和模樣。

眉眼清冷,淡漠疏離,是面對陌生人的樣子。

而眼下,光是戴上那金絲邊框的眼鏡,襯上冷白的面板,便平添了幾分禁慾氣息。

許是吹了風,狹長的眼尾微微泛了紅,又染了幾分妖。

面上淺淺笑著,溫柔細細碎碎地溢位來,似乎是要打破那份禁慾氣息,可隨著他眼尾輕輕一挑,終是斯文敗類的氣質佔了上乘,直直撞進了紀黎心裡。

兩種氣質的對抗和雜糅,讓她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窺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心底有隱秘的異樣。

見紀黎呆呆地不說話,俞承將熱牛奶瓶向上移了點,貼在她臉上露出來的地方。

“怎麼不說話?”

俞承的手離她臉很近,回過神來,紀黎往後讓了點,不太習慣於兩人間這樣的距離。

“會長好。”她說。

“嗯。”

俞承在她身邊坐下,將牛奶放在她的腿上,“給你喝。”

“我不……”

“不喝就捂手。”俞承說。

“……謝謝會長。”

外面確實有些風,但不是很冷。

紀黎把手從口袋裡抽了出來,低著頭,將牛奶捧在手心裡,溫熱的觸感傳來,比口袋還暖和。

餘光裡,會長閒適地靠在椅背上,一雙大長腿隨意地交疊著,伸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腿,紀黎不太想說話。

邊上的會長,似乎和她有相同的想法,給了牛奶後,一直也沒開口。

氣氛有些微妙。

“咳。”紀黎微微側了身子,看向俞承,“會長,你這牛奶是剛買的嗎?”

好吧,她這個問題有點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