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的天氣,空氣彷彿都黏糊了。又是無趣的一天。

昨晚沒休息好,黎明前心一直惴惴不安好像在等待什麼事發生,幸好什麼都沒發生。我才能在咖啡館裡打瞌睡。

電風扇使勁的吹著額頭上的汗水,我似乎可以感覺到水分在慢慢的乾涸。

“有人嗎?”在我肘著腦袋,亦睡亦醒時,忽然有個聲音從遠處傳到我耳邊。

猛然清醒,看向咖啡館的玻璃門,陽光透過玻璃照在地板上,反射的光束直晃眼。我習慣性的用手當著陽光和自己迷離乾澀的眼睛。

“你好。”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已經走到我面前。

一頂沙灘遮陽帽擋住了我的視線,只可見汗水微微潮溼的帽帶。摘下帽子,太陽曬過的臉粉撲撲的。兩腮不自然的泛紅。揹著斜挎包。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要什麼?”我無精打采的招待著她。

“選單,有嗎?裡面的桌子收拾一下,有灰塵。”她挑剔的看著店裡僅有的幾個位置。

不好,晚上失眠,早晨只打掃了靠窗的桌椅。唉,懶惰了啊,懶惰了。我心中暗道。

“稍等一下。”麻利浸溼抹布收拾好桌椅,將椅子移到她可以坐下的位置,我繼續打掃其餘桌椅。

“這裡有什麼喝的嗎?”她繼續問,同時還打量著四周環境。

“有紅茶,綠茶,速溶咖啡咖啡。一杯50,白水免費。”正常人聽到了這個價格多半會起身就走,實在口渴大概會向我討一杯白水解渴。

“什麼?你能再說一邊嗎?”她有點驚訝的語調。

“白水免費。”說著,我從吧檯的桶裝水裡接了一杯溫熱的礦泉水,放在托盤上,端到她面前。

收拾完衛生,那女孩面前的水早已見底,見她沒有離開。我又給她續了一杯。

無所事事的我不在關注她趴在桌子上做什麼。

忽然狂風襲擊了街道,外面溫熱的空氣衝擊著咖啡館的彈簧門,有節奏的吱吱響。門縫間空氣流動的聲音彷彿大過街道的狂風,整間咖啡館都是門縫間吹出的哨音,像極了寒冷冬夜裡西伯利亞吹來的寒風。

不久,天空佈滿烏雲,經驗告訴我,大雨將至。

“小姑娘,要下雨了。”我試著提醒她是不是該回家了。看她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我不覺得她在等人。

“小姐,快下大雨了。”我第二次提醒她,她才緩緩抬頭看我。隨後看向窗外烏雲密佈的樣子。

“你要關店了嗎?”她天真問我。

“不,暫時不關。”她應該注意到了我無奈的表情。

“讓我在待一陣。好嗎?”她輕輕地說。

我點點頭。

內心無比煩躁,看著手機新聞,開啟,關上,再開啟,再關上。這雨要下不下的。我緩緩的嘆了口氣從吧檯出來。

走到咖啡館門口,風小了。我拉開大門,潮溼卷著泥土氣味的空氣湧了進來。正當我迎著狂風狠狠伸個懶腰。身後嘩啦嘩啦的紙聲,本能的回頭。一張張寫滿文字的紙飄著。散在桌下。

女孩的資料夾被吹散了。

彈簧門嘎吱一聲被關上了。

“對不起。”三步並作兩步,我幫著她從地板上撿起檔案。交給她的時候,她的表情很奇怪。但我並不在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當然我也沒有偷看她的紙上到底寫了什麼。

暴雨中。

嘩啦嘩啦的雨點就像是洗車的蓬頭一樣打櫥窗上,好像豆子砸玻璃一樣。

“轟隆,轟隆。”雷的聲音好像在天邊滾動。又像炸在耳邊。

“嚓。”我感覺建築好像都在震動。

暴雨很快淹沒了整個街區的燥熱。櫥窗上前赴後繼的雨滴在玻璃上形成一道道橫紋,外面已經看不清了。門縫間,風捲著雨吹進約摸一米遠。拉開配電箱的電閘,黑黑的咖啡館亮起溫馨的黃色燈光。

我拖著地板上的雨水,想她為什麼不回家呢?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