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他手上拿的湘妃竹摺扇,如果要是仔細看的話,在扇子外沿兒一圈弧形的折邊兒上,還有著星星點點、密密麻麻的小小凹坑——這是女子用牙齒咬出來的。

在宋代的時候,這是女子在深閨之中,表達瘋狂愛意和思念的一種方式。

把郎君的摺扇咬上這樣的牙印,那就和小狼狗在自己的地盤上撒『尿』是一樣的舉動——用現代的話來說,這叫宣示主權。

一般的風流浪子,誰還沒有幾把這樣的摺扇?

難得這小子,連這樣的細節都做到了,真可以說是神形兼備!武毅文一邊看一邊暗自讚歎了一聲。

隨後,當他再往前走的時候。

一個賣豆腐腦的小販把一副擔子放在牆角那裡,而他本人縮在牆角,伸手在懷裡,暗暗的一個個數著銅錢。

這是他今天早上賣豆腐腦兒的收穫,如今桶裡邊的豆腐腦只剩下了一個桶底兒。

而這個小販一邊滿意的曬著太陽,一邊眯著眼睛,暗自數著懷裡的銅錢,顯然是在盤算著今天的收穫。

這是武毅文的另一個情報員,他把小販兒生怕錢財『露』白,做出來的那副偷偷『摸』『摸』的樣子,演繹得真是形神兼備!

武毅文暗自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

隨後,他在街角上“李三娘裁縫鋪”的門前,看到了他的第三個情報員。

那是一個年紀在二十上下,眉梢眼角醞釀著風情的女子。

此刻,她正身穿著大紅的石榴裙,鬢髮打理得光鮮油亮,粉頭兒收拾的乾淨整齊。

她就搬了個凳子,坐在裁縫鋪的門檻裡面。一邊用風情流溢的桃花眼瞄著街上的行人,一邊將紅羅手帕上託著的瓜子,有一顆沒一顆的往嘴裡送。

在她的紅裙下面,一彎小小的蓮鉤似有意若無意的『露』了出來,慢慢的在裙下晃動著。

這分明就是一個裁縫鋪裡春心萌動的住家娘子,有意的賣弄風情,吸引著浮浪子弟過來搭訕!

這不,今天她的目標已經有了。

如今茶館窗戶裡那個『色』鬼,已經隔著一條街,盯上了她紅裙下的蓮足。估計這兩個人一會兒眼神一個相對,就會天雷勾動地火,發生一場可歌可泣的『奸』情故事!

“演得好!”

武毅文看見這幾個弟子,居然至始至終都沒向他瞄上一眼,他的心裡也很滿意。

於是他挽起了袖子,笑呵呵的走進了老裕泰茶樓的大門。

“掌櫃的!”

只見武毅文一進來,就笑呵呵的走到了櫃檯前,向著裕泰茶樓的掌櫃說道:“我是你們這兒的夥計,小林子的親孃舅!”

“有什麼事兒?”只見這位老闆抬起頭來,斜了他一眼。隨後他眉梢眼角帶著一絲怒『色』說道:“都這個時辰了,他怎麼還沒來上工?”

“這小子發瘧子,一開始就是冷班兒,在家裡裹著大被髮汗呢!”只見武毅文苦笑著說道:瘧疾,一種瘧蚊傳播的傳染病,發病的症狀是忽冷忽熱,又叫打擺子)

“這不他說店裡忙,怕耽誤了掌櫃的生意,所以才特意囑咐我過來替班兒!”

只見這時的武毅文,一看見老闆眉梢一挑,似乎就要發怒。

於是他連忙接著笑道:“掌櫃的您放心,咱也是在茶樓裡幹過的熟手,保證把茶客給您伺候得妥當!要是幹得不好,這一天你不用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