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可不死心,他一向最瞭解黃唯依,知道只要自己能為她做點什麼,她就不好再拒絕了。

於是藉著拿東西的理由又回到優沃,並且憑著自身的小聰明,輕而易舉搞到了優沃最近的工作計劃。

計劃表上都是公司最近跟進的專案,除了一部分是優沃的鐵桿關係戶,其他幾個他一一抄記下來,以自己的名義將專案資訊送到黃唯依手中。

“這是你自己跑的?”黃唯依問。

“必須的嘛,我現在是沒著沒落沒依靠,可不就得靠自己了。依姐你看看,有啥我能做的你儘管吩咐。業務上我還能使使勁,投標啥的我也不懂,還得你來。”

“既然是你跑的專案,你繼續跟進就是了。你想投標,公司可以給你用,標書方案我也可以幫你做,談下來專案你來做,利潤也是你的。我就權當給你幫幫忙!”

“依姐你別這麼說啊,我可是誠心誠意想跟著你,你別一點機會也不給我呀。”

“這怎麼是不給你機會呢,我是想支援你自己創業,你也有這個資本和能力,你不會的我可以幫你,但不分割你的利益,你倒不樂意了。”

“我不管,我不要自己幹,我就想跟著你。”見黃唯依不鬆口,尤可忙拿過單子,給黃唯依指出一條來說:“姐,別的不說,你看這個專案,可是近幾天就要招標的,還要求是法人代表親自出席,這隻能你來了。”

黃唯依看了看,的確有這一項說明,也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黃唯依已經很久沒有跑業務和競標了,這次是牽扯到尤可的利益,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狀態影響了他心心念唸的事。只好收拾收拾心情,重新上陣了。

這次競標專案是一個機關單位的新建辦公大樓,專案地點在臨港。

專案招標單位名稱她看著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是哪家來。畢竟這幾年接觸的招標單位太多了,實在對不上號。

專案沒有前期介入,屬於盲投,但出於對尤可得有個交待,她還是精心製作了標書,儘量周全地準備著。

投標前兩天,張克廉家中老人突發急病,他被喚回老家去了。

臨港離沂江有一段距離,黃唯依沒有車,如果坐城際公交,恐怕會耽誤投標時間。為避免萬一,她提前一天坐車去了臨港。

她住在了臨港大酒店,酒店的前臺和服務人員基本都換了,沒有人再認得她了。

晚上她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當初工地上的臨時板房都已經拆除了,可她還是能準確地找到它們的位置。

她想起來了......突然之間,那些畫面又到了眼前。

在那棵樹的位置,她曾經飢寒交迫暈倒在那,然後被一個男人抱到車上。

那車子,該是停在噴泉邊上的位置,車上有他為她買的豆漿和包子。她最不愛吃的就是這兩樣了,但是那天的包子真暖真香啊,到現在她都記得那味道。

還有在那個臺階前,他曾經一把抱起她在空中轉了好多圈,那時他笑得真開心啊,那笑聲好像還在耳邊。

還有還有,她學會駕照之後第一次開車也是在臨港。那時她真的好害怕,可是他在旁邊鼓勵她,說將自己的生命全都交給了她,瞬間她就有勇氣了。

這些往事,她本以為她都忘記了。原來它們都還靜靜地躺在她的大腦裡,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此時此刻,她無比思念起那張面孔來,她對著窗外的月亮嘆了一口氣,輕聲說著:“向百川,我們有多久沒見了,你有想起過我麼?”

夜深了,她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那個她想起的人,他們就那樣重逢了。他還是滿眼的深情與心疼,她卻再也忍不住,撲到他的懷裡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