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家一起去游泳泡溫泉,玩了整整一天,晚上在臨港吃了晚飯後已經到了八點鐘,黃唯依問尤可:“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從這到沂江還得開一個多小時呢。”

“今晚就住在這兒了。”尤可說:“房間都訂好了,還是在溫泉大酒店。”

黃唯依欲言又止,想了半天,回了句:“好吧。”

尤可轉身剛要走,又被黃唯依叫住,她有點得意地說:“今天到這麼晚也是之前沒想到的,你老闆訂的明日行程是不是要作廢了?”

“沒有啊。”尤可不緊不慢地說:“計劃就是今晚住這,明天上午去海邊,川哥說了,你想看日出的話,就叫我,我陪你去!”

黃唯依徹底服了,再說不出什麼。

黃唯依的同學會在向百川的安排下圓滿落幕,大家離開的時候,尤可按向百川的吩咐還為每人備了一份特產禮包,同學們都對向百川讚不絕口,唯獨小如看法不同。她在車站依舊囑咐著黃唯依:“向百川這個人城府太深,別傻呼呼地就陷進去,你不是他的對手!”

送走朋友們,黃唯依深呼了一口氣,她對著車站碩大的落地玻璃窗,看著上面自己的影子,不禁慨嘆,黃唯依啊黃唯依,這幾天吃的是向百川的,穿的是向百川的,睡的是向百川的,花的錢也是向百川的,你欠的人情可怎麼還?

向百川這一招拉攏人心,在黃唯依心裡埋下一顆牢不可破的種子,他給她的所有的好,將她整個人都困在一張嚴密的網中,讓她在以後的日子不斷還報,卻仍覺得有所虧欠。

這大概和“窮養”有關係吧,黃唯依出生在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裡,家中的長輩重男輕女,從小到大她習慣了被忽略、被輕視,習慣了除了父母,不會再有任何人真正關懷你的這種思想。所以當有一個人,沒有責任沒有義務,卻願意對她好,為她付出時,她整顆心都被攻陷了。

總之,這個人情,黃唯依深深記下了。

年底都是收尾工作,已完成專案忙著回款清賬,在跟的專案明年才會開工,向百川請了同正電子有資歷的工程師、技術員們來給大家上課,豐富技能。經過幾個月的摸爬滾打,這一批原始員工都有了很大的提升,能夠在自己的崗位獨當一面了,唯獨有缺口的就是技術人員。

當時技術組只有陳冬陽一個專業人員,可是港口大酒店把他拴死在了臨港,根本顧不上別的專案。沂江市區裡的專案,一旦出現什麼裝置損壞、系統紊亂的問題,只有靠貝萊和向百川兩個人親自上陣解決。

黃唯依最怕接到報修電話,因為技術問題她只知道一點皮毛,甲方几句話就能問倒她。而且要維保的話只能找貝萊和向百川,看著他們兩個人每天那麼忙,她都不忍心張這個口。

怕什麼就來什麼,水上樂園第一次試執行就出現了問題,廣播分割槽有錯亂現象,監控顯示畫面與實際安裝點位對不上。黃唯依故作鎮定,安慰賴總說:“咱不怕出問題,怕的就是發現不了問題,咱們試執行為的就是查缺補漏,系統還未設定完全,您先別急,先去忙就行,等我完全除錯好了再請您來驗收。”

賴總對她還是信任的,便全權交給了她。

賴總一出門,黃唯依趕緊給向百川打電話求救:“領導,我這試執行一團糟,馬哥也搞不明白,你快來看看吧!”

本打算去要回款的向百川立即轉了路線,直奔水上樂園。

黃唯依跟著他,一個一個地解決問題,看著他檢查裝置、修改程式,在一邊給他打下手。向百川說要查機櫃,但是機櫃還未完全安裝完畢,後面的線路還很凌亂,根本過不去。只見他脫下外套挽起衣袖,便蹲在地上整理起線路來,黃唯依也趕緊過去幫忙,整理出一點空間,向百川便整個人貼著牆面擠了進去。

黃唯依看著錯綜複雜的線路,擔心地說:“你可當心別觸電了!”

向百川白了她一眼,說:“我可是專業的好不好。”

“那你看出什麼問題了沒有?”

向百川仔細檢查了一番,說:“看起來不是這的問題。”

“那你快出來吧,別真的觸電了。”

向百川小心翼翼往出走,就在最後一點距離時,他突然從那些線路上蹦了過來,然後啊啊大叫,整個人開始抖動。

黃唯依一看他真的觸電了,想也沒想就衝了上去,把那幾根線從他身上拿開甩到地上,然後抱住他,緊張地問:“怎麼了怎麼了,你要不要緊?”

向百川不叫了,也不抖了,整個人定在那裡沒了聲音。

黃唯依嚇得抬頭看他,他卻“撲哧”一下笑出聲來,說:“哈哈哈,嚇死你!”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黃唯依氣憤地罵道。

“誰讓你無知呢!這些是網線,你聽說過網線能電死人嗎?還幹這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