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二人就什麼都看不清了,包括這人的臉都是模糊一片,而他整個人看上去其實都是灰濛濛的,彷彿一陣雲霧,隨時都會消散。

幸好,這個人還會說話,聽起來是個男人,聲音更帶著莫名的威嚴:“那叫白眉的是不是一個光頭,似個和尚?常年穿著一件不知從哪裡撿來的袍子?面上瞧起來慈眉善目卻佛口蛇心?”

精準的描述,精準的讓人驚訝,彷彿二人早已熟識,莫少英雖猜出他是誰,但仍是不免一驚道:“妖帝離吻?”

離吻冷哼道:“正是本尊。”

莫少英眼神也跟著泛冷,他瞬間握緊了流淵沒有再說一句,葉千雪同樣也繃直了身子,眼看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可那離吻卻只是笑了笑,笑聲中帶著某種嘲弄之意道:“現在的凡人都這麼沒規矩了麼?難道本尊先行回答了疑問,你們不該回敬下?”

莫少英仍沒有說話,只將手中的流淵拔出了一寸,然而就是這短短一寸之距,便聞一陣飆風襲面,再睜開眼時手中的流淵已赫然到了離吻的面前。

莫少英雙眼一瞪,全身瞬間驚出了細密的冷汗。而那離吻用迷霧般的手虛裹著流淵道:“劍是好劍,可惜人,呵呵……”

離吻在笑。

笑中自然帶著種種嘲弄之意,但莫少英還聽出了別的意思,他猛然感覺那張模糊不清的臉面正在看著他,並且一眼就看穿自己不過是在擺架子撐場面。體內所剩無幾的煞氣已保護不了任何人,自己現在只怕已與廢人相差無幾。

這答案不禁讓人氣餒,但卻是不爭的事實。

只不過莫少英沒有動,他仍存僥幸。可離吻動了,他那猶如煙霧般的手臂忽然一揮,流淵便再次“嗖”地插回了莫少英腰間的劍鞘之中。

“現在,你二人可以回答了?”

離吻問完負手而立。那模糊的身影顯得不可一世。

莫少英看著他瞳孔猛地收縮,卻見葉千雪已上前一步,抱拳見禮道:“回前輩的話,前輩口中的那人,應當就是晚輩二人所見到的白眉。”

離吻滿意地點了點頭。轉眼又望向莫少英道:“哼,還是女娃娃乖些,小子學著些,對本尊低頭並不丟人。”

莫少英愣住了,不過卻不是為這離吻的氣勢所攝。而是因為這離吻似乎太“平易近人”,太好說話了些。

他難道不該一上來就奪舍了我的身子?他究竟想做什麼?

此刻莫少英的疑慮重重,可那離吻非但不想解釋,接下來更是語出驚人道:“跟本尊來吧。本尊這就帶你們出去。”

“出去?”

二人異口同聲地驚出聲來。

離吻道:“怎麼,不可以麼?”

“當然可以,只不過你為什麼不幹脆奪舍了我的身子自個兒出去?既然能出去又為何不一早就先行離去?”

莫少英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這一問也問出了關鍵。

離吻顯見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可看著二人這般驚訝卻是破天荒地解釋道:“很簡單,因為比起你們兩個小娃娃,本尊更恨那個白眉,比起奪舍了你具凡人的軀體,本尊更喜歡以本來的面目活著!”

這言下之意已甚是明瞭,二人突然覺得這個離吻不但自大自傲,甚至還很自戀。可細細想來每一個強者豈非都很自戀?而妖帝離吻無疑是強者,他甚至就是站在頂峰上的那幾人。

只不過這似是而非的答案並不足以詮釋莫少英的問題,他不能這麼不明不白跟著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即便不是為了葉千雪也不能,所以他仍追問道:“前輩為什麼要恨白眉?”

離吻顯然已沒了耐心再去回答,他一聲不吭調頭就走,只不過走得很慢,顯見刻意讓二人跟著。

葉、莫二人互望一眼,他們知道即便不願,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找到出去的法子。如此一來,不論那離吻到底是何居心,他們都必須跟著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