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仙典》旁的一行五人,那為首氣度不凡,身穿紫衣大氅的中年男子正是慕容恪,他看著天邊急速行來的不速之客,微微一訝,道:“看來文殊並沒有出色的完成任務。”

近旁頭戴兜帽,慈眉善目的僧人回應道:“無妨,昆侖七子到現在也只來了這麼一位,比料想的好得多,既然來了,那就將他留下吧。”

一旁身著錦衣華服的貴胄公子,一臉陰沉道:“父王,讓我去收拾了他。”

站在他對面,有著一臉貓臉模樣的虎族組長拔都張嘴道:“殺雞焉用牛刀,慕容公子還是歇著,讓拔都去宰了那道士!”

說著,瞥了一眼近旁木箱轉身要走便聽莫少英似笑非笑道:“虎衛長且慢,那蟲兒會飛,還是由我去將那廝打發了。”

這般說著,莫少英也不徵求那慕容恪的同意,腰間流淵“噌”地倏忽出鞘,繞著身側半圈,從後綽起主人就走。

即醉並不意外莫少英會當先沖來,他只是有些意外此刻這小子臉上一抹奇異的笑容。這抹笑容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似乎在嘲笑即醉的自不量力,又似乎在贊許即醉來得及時。

“難道這小子是要暗中幫我?”

盡管從以往種種跡象來看莫少英應當就是這個意思,但即醉並不敢賭,他仍是慎之又慎地略略一頓,禦劍在手,一劍力斬而下!

瞬時、巨闕帶起一道湛藍色的弧光,掀起一輪巨大的半月憑空顯於半空之中,莫少英見著非但面上笑容分毫不減,整個人也一如流淵般筆直地迎了上去!

“這小子!”

即醉猛然一驚,手上更是微微收力顯然不想傷著莫少英的性命,哪知那莫少英卻得寸進尺,不但“啵”地刺破半月弧光,又在間不容發之際一劍點向了即醉的眉心,若不是即醉身經百戰,將頭下意識地一撇,這一劍就要了他的性命。

這下、即醉又驚又怒,反手操使巨闕揮擊連斬,數道弧光頃刻噴薄而出,一如驚風駭浪。而此時,即醉不用踏劍便可順著慣性由上而下,可莫少英卻是由下而上,他若想避開劍氣就必須重新踏著流淵進行連番閃躲才是。可如此一來,沒了流淵就不能進行有效的反擊,他的阻擊也就失去了意義,這也是即醉有意如此的。

顯然、他仍只是想逼開他。

可莫少英的舉動再一次出人意料。

他憑著驚人的身法和滿身的煞氣竟硬是在半空中擋下了前三道劍氣,眼看即醉將揮出第四道劍氣,他已沒有餘力再擋,也根本不會去擋,任由身子自由下落,空門大開。而此刻那流淵卻已從左側半空擊向即醉的腦門,即醉若是想揮出這道弧光,那便毫無疑問會同歸於盡。

即醉是真的怒了,他不怕死卻絕不能在此刻倒下去,可面前這個小子似乎早已算準了這點,他根本就是不遺餘力地幫著慕容恪阻撓自己!

突然,凜冽的劍芒,飛濺的鮮血。

紅藍二色再一次在空中絢爛交織。

可並沒有人死亡,這血也僅僅是即醉右手噴出的血花。

那裹著煞氣的流淵洞穿即醉的手掌,可瞬間又被牢牢緊握,而此時即醉另一隻手上的巨闕已揮了出去,他並沒有選擇斬向莫少英,而是方向略略一偏全力將巨闕擲向了石陣!

“嚓!”

說時遲那時快,這半空之中的激鬥直到巨闕生生卡住石陣的運轉不過在數息之間。這一幕讓慕容恪眉頭皺了皺,看著石陣中央被劍氣波及,死傷殆盡的妖族士卒,沉聲道:“看來貪狼使盡力了,你們都去幫幫他,留下白眉陪我就行。”

慕容流蘇,拔都二人得令,紛紛加入戰團攻向了即醉,慕容恪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白眉,我們也開始吧。”

白眉微微頷首,將五張殘頁一把撒向了空中。那紙張並未如想象般飄灑落在地上,而是懸浮在了空中以五角形式排列,那角與角之間的排列方式一如一片梧桐葉般。跟著紙面上忽就亮起了點點金光,金光竟是猶無數細小的蠅頭文字組成。

隨著金色文字不斷離體而出,可以看到五張殘頁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瓦解,那飄散出的金字形成了絢麗的光帶,又分別從五個方向旋轉著向中央徐徐聚攏,立時,一朵金蓮正悄然誕生。

即醉雙目一沉,他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但必須去阻止,可他現在非但分身乏術,亦且力不從心,拔都,莫少英,慕容流蘇三人的攻勢高歌猛進,一浪高過一浪,那慕容流蘇手上的七情扇,莫少英那柄神出鬼沒的流淵以及拔都那勢若奔雷般的雙拳俱都逼得他唯有守在巨闕身近苦苦招架,哪有餘力再去阻止。

而更糟糕的是,他還看到一個人,那是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