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趕緊搖了搖頭,他倒是想多喝幾杯,只是再喝下去這心恐怕就要渴了,恍惚間便覺自己要是有這麼一位表妹或者更進一層關系該多好。這般一想,又念起師父木道人的諸般諄諄告誡之語,心中頓時一個激靈,趕忙暗念了聲“三清道尊!”就又將這一小撮妄念丟給了心魔虛影。

“那就不打擾二位了。”

九兒微微一笑剛欲調頭卻不料莫少英突然咳嗽了起來,響聲不大不小似是在刻意壓制,九兒面露訝色,而那蕭玉卻是一臉擔心道:“怎麼、獨孤兄最近身體不適?”

莫少英擺了擺手,故作輕松道:“不妨事,偶感風寒而已。”

說著,又輕咳了兩聲,九兒立馬心領神會,附和道:“怎可能沒事,藥已經煎好了,我這就給你拿來。”

極為平常的一句話到了蕭玉耳中卻變得不一樣了,想來能用上藥的風寒那定然不輕了!是以,這臉上果然顯出失望之色,不過很快又釋然道:“既如此,那貧道暫不打擾獨孤兄休息,咱們改日再聊。”

“好,那就有勞蕭道長。”

蕭玉走得幹淨利索絲毫不疑莫少英和九兒唱了出雙簧,屋子一時倒也一下子冷清了不少。九兒自然有很多話想問,很想知道莫少英心中那個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究竟是誰,但是她又特別乖巧,知道男人最討厭喋喋不休,刨根問底的女子,更怕一問之下會適得其反。坦白地說,這小半月都是些平淡瑣碎之事,每天熬清守淡自不比萬壽山中的錦衣玉食,甚至莫少英對她的話也格外的少,但她並不貪心,覺得若是能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選擇,但現在,莫少英似已決定要打破這份寧靜,他要走了。

“公子……”

“嗯?”

九兒欲言又止,莫少英應了一聲率先開始收拾包袱,其實他除了一柄流淵,若幹銀票外就沒什麼好整理的了,這般做只是想以舉動去催促九兒,這些也本可用一句簡單的話語表示,但他卻選用這種繁瑣沉默的方式。

九兒秀外慧中自然能覺察到了這股隱隱的距離感,她輕輕咬了咬唇,只當不明白道:“其實,木長老有話讓我轉達。”

莫少英明顯一頓,緩緩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凜然,彷彿再問:“他有話為何不直接和我說,為何不讓蕭玉轉達卻偏偏選擇了你?”可緊接著他並未從口中說出,就連那目光也變得平淡了些。

九兒自然也瞧見了這番變化,但即使莫少英不問,她還是要解釋的,即便覺得已然多餘她還是不想令面前之人産生一絲一毫的誤會:“木長老說,這話若是他來說,公子必定不信,若是,是婢子來說那公子些許會聽。”

莫少英注意到了九兒又用回婢子這個稱呼,這讓他聽起來眉頭一皺,心下有些別扭,但現下他絕不會為了糾正而開口。

只聽他語氣依舊平淡道:“他說了什麼?”

九兒回道:“木長老說,今夜子時要公子在院中等他,他會帶著公子去望月洞中的神泉處。”

“什麼?”

莫少英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知這木道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先是那夜出手相救,後又差徒弟蕭玉送來流淵,現下還讓九兒告知會在今夜帶自己去趟神泉,這豈非太不應該了?

“這麼說你相信他,所以才替他說話?”

“婢子原是不信的,但現在信了。”

這回話聽起來含糊,但莫少英倒是能聽懂的,略微一想,那木道人已知我二人身份多時,若要圖謀不軌並不需如此麻煩,況且什麼樣的師父就能教出什麼樣的徒弟,蕭玉是個好人,他師父木道人也應當不會差了。

道理如此,但莫少英仍存疑問,只不過這些卻要留著親自問一問木道人,所以他點了點頭來了個預設。

九兒見著有些欣喜道:“那咱們暫時不走了?”

莫少英望了九兒,方道:“不、不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