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府內。諸將並立,氣氛多少顯得有些沉重壓抑。

這次初一站在一旁肅然立於一旁並沒有說話,取而代之的是那怒氣沖沖的杜懷沖,只聽他一臉冷然道:“山莊內雖然無人倖免,可有一獵戶張曾見到一個手持紅劍的男子披頭散發在附近林中游蕩。”

葉千雪皺著眉道:“紅劍?”

杜懷沖頓了頓,道:“不錯,當時獵戶張見那人不太正常也不敢靠得太近,不過屬下猜測,劍上應是幹涸的血跡,而劍身原本應是黑色。”

葉千雪一聽,望了杜懷沖一眼,直言了當道:“你在懷疑這些是莫少英幹的?”

杜懷沖沒有回答卻將手中兩副早已準備好的畫卷展開道:“這第一幅畫中是根據那天先後逃出莊外的武林人士所畫出的嫌犯正面相貌,而這幅是根據案發後獵戶張的口供畫出來的嫌犯特徵,雖看不清其人正臉,但……”

杜懷沖沒有說得下去,因為葉千雪看到這兩張畫的時神色已經變了。不錯,第二幅畫雖沒有正臉,但其衣著打扮和體型確和第一張完全吻合,而當日莫少英穿著自己自也見過,再結合臨去時那般駭人的態度,她是有理由懷疑的。

葉千雪看了看諸將的神色,忽然點了點頭,道:“既如此,全城即刻張貼告示,緝拿嫌犯莫少英。”

說完,葉千雪坐了下來,她方才一句話彷彿已用盡了所有力氣,連日積累下的疲憊也就在瞬間遍佈了全身,可她知道還不能休息,是以強打著精神,對著初一道:“我讓你去找的人,可有些眉目?”

初一出列如實稟報道:“還沒有確切訊息。”

葉千雪道:“嗯,一有訊息便知會我,還其他事麼?。”

杜懷沖趕緊掏出兩封信件道:“郡馬爺前幾日曾捎來一封信件,說已先行回往幽州,讓郡主不必掛念。”

“嗯。”

葉千雪隨意應了一聲,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心事重重的模樣。

杜懷沖拿著信箋道:“郡主不用過目?”

葉千雪素手扶額搖了搖頭,又勉強瞄了瞄另外一張紫色信箋,問道:“這封呢?”

杜懷沖正色道:“這是京城玉真公主寄來的,來人說要讓郡主隨太素坊人員代表朝廷去往昆侖,參加下個月冬至的品仙大典,至於具體事宜已在信件中寫明。”

葉千雪微微訝異,接過信件隨手展開一眼就望見信件中頻繁出現的“萬壽山”三字。

這是一截上好的黃花梨木。木身現已被成了一名女子的模樣。女子身姿曼妙,栩栩如生,芊芊玉手,惟妙惟肖。唯一美中不足之處乃是技者並未給她按上一張精緻的臉孔,而此刻拿著刻刀的技者臉上同樣露著些許迷茫之色。

這尊女子木像正是莫仲卿這兩月多以來的心血之作。所雕之女子自然也是心目中念念不忘的白素衣。有道是幾多滄桑事,盡入木雕裡,可當他按照心中記憶來雕刻素衣時,卻赫然發現雖能雕刻出幾乎完美的身形,卻無法給她按上一張神似的臉孔,他每每想起那個模糊且有些平淡的笑臉時,腦海中卻無端憶起令一副神色。

那副神色說不出的冷傲,那唇角時時掛著不屑的微笑。

這種高高在上,不憫萬物的神情原也不該出現在白素衣臉上。而她雖有著白素衣臉孔卻並非素衣,她雖可以藉助素衣的身體行動,可言行舉止卻根本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