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仙子驚疑一聲,見到左右退路被封,剛想運起依然不太熟練的「太素玄經」來組成氣勁屏障硬擋這一記,卻不料眼前一花,當她意識到這前兩道一大一小的黑光之後竟全是虛招時,已被莫少英連人帶劍勒住脖頸,一把強推至身後的牆上。

“嘭!”

重重地撞擊之下令夕月仙子五髒俱震,喉嚨一甜,一股鮮血隨之噴出,近在咫尺的莫少英扭頭下意識避過,卻不料倏忽之間下體猝然遭襲,一陣令人崩潰的痛感猶如一股電流般瞬間漫遍全身,令莫少英大腦一白,五指力道頓松,旋即彎腰下蹲一臉憋悶。

“我,你大爺的……”

此時、莫少英已疼得說不出話來。這一記撩陰腳是夕月仙子下意識的行徑,端是毫無章法可言,甚至在平時根本就不會想到的招式竟能在此刻一擊得手?

她一怔之下剛想上前補上一劍,可莫少英那雙迅速變冷的眸子卻令其嬌軀一顫,遂也不敢多瞧,當下閃身而過破窗而出。沒走幾步便迎面撞上了那阿玉阿荷等一眾睜著惺忪睡眼,起來檢視異響的家僕。

阿荷道:“咦、夕月仙子,你怎麼來了?”

夕月陰著臉面不答匆匆而過,不遠處童管事情知有異,上前攔道:“不知深…誒喲!”

這言猶未了,攔在前頭的童管事已遭夕月摔翻在地,眾家僕見著一驚,不料此時一柄通體黝黑的長劍夾裹著絲絲熾盛的黑氣竟是於眾人眼前一晃而過,直襲夕月後頸。

“來得好快。”

夕月心中警兆頓生,看也不看後方來劍,彎腰一閃即刻讓過卻不料那黑劍去勢頓減,竟在下一瞬似長了眼睛般突然急折而回,迎面又是一劍斜來。

“禦劍術?”

夕月仙子一面驚愕不已,一面足下生風,急踏太素坊輕功「煙波踏月」迴避來劍。殊不知這太素坊身法雖不以腳力見長,可卻是專門為女子量身定做的一套輕功絕學,於女子用來端是曼妙輕盈,身法遞增。那黑劍雖快,可每次折返之間,夕月亦能從容躲過,雖一時不能脫去,可黑劍屢屢追擊之下卻也無法傷其分毫,在阿玉阿荷一眾家僕看來,更有些人伴劍舞,如夢似幻的味道,望得久了不由得有些痴了。

“哼!”

這「煙波踏月」莫少英一早見過,知其練至深處能以曼妙身法惑人心神。見阿玉阿荷一眾面色略顯呆滯旋即一聲冷哼混雜著一股戾氣撲面襲去驚得眾人全身一僵,堪堪轉醒之際回頭來望,卻見自家公子莫少英蓬頭散發,衣衫襤褸,活似個叫花子般站在了身後。

眾人看著一愕,阿玉則有些忍俊不禁,可當看到莫少英那一副眸子時,卻再也笑不出來了。這是怎樣一雙眼睛?陰冷,麻木,除了原本眼珠緣邊位置尚有細細一圈白環外,整雙眼眶中竟沒有眼白,而他一身不知名的黑氣更是熾騰不休,越演越烈。

阿玉驚異道:“阿荷姐,你說我家公子這是怎麼了。”

阿荷忙用手捂住其口,面色微變道:“噓,閉嘴。公子有些古怪。”

此刻,莫少英並沒有被體內煞氣控制,而是內心實實在在糟糕透頂。先前窺破九兒那般行徑已讓他心煩意亂,而這個不分青紅皂白,一上來就痛下殺手的瘋女人更是教他惱恨填膺。

“小爺定是未給西王母燒過香,平白無故惹來這般禍殃!”

莫少英心中罵得興起,不知不覺竟將那西王母也罵上了,其實他並不知這事到底歸不歸她老人家管,但洩憤總需個源頭,罵順了口就行。何況這心裡諸般惡念蜂擁而起,攪得莫少英實在心緒不寧,他若不罵上兩句,怕不是要立馬殺人洩憤。

莫少英不知為何在沒有失控的情形下,還會生出如此強烈的惡意。可這次他非但沒去遏制,看著夕月面上越發驚慌,反是在很是配合地露出絲絲殘忍之色。

他走得很慢,看似閑庭散步,實則胸有成竹,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已然膽怯,自己每靠近一尺就會讓這個女人的面容白上一分,他知道每一步都已軋在了她的心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