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莫仲卿急急擠入人群,撥開一眾驚愕的昆侖弟子,忙從懷中掏出玉瓶,倒出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就要喂入他口中,哪知黃芪急急拉住他的袖口,阻止問:“這位公子,請問這是何藥丸?你一把脈二不聞問,怎能胡亂喂人吃藥?”

一旁莫婉溪本是性急,見黃芪阻攔,不由分說地搶過莫仲卿手中的藥丸,將它一把送入雲廣的口中後,才道:“黃芪師兄,你莫擔心,我這位師兄師從祁叔叔,至於祁叔叔,哎呀,總之祁叔叔就和你師父天同一樣厲害!而這顆藥本就是祁叔叔煉制的,普通傷勢一顆見效,就算重傷也能及時吊住一口氣,而尋常人吃了也沒什麼副作用,所以你大可放心。”

莫婉溪心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也不管這番解釋是否能讓黃芪師兄聽懂,只道自己知道的別人也應該知道,一時便不曾多想,好在黃芪師弟從天同道人口中經常聽到這個名字,現下再聽此人名諱,當即肅然起敬,再看莫仲卿時臉上疑慮盡消。

這時、莫仲卿見黃芪的右指已搭在了雲廣右腕之上,忙問道:“怎麼樣了?”

黃芪仔細號了號雲廣師弟的脈象,剛要出言卻見雲廣起身道:“咳…咳、不妨事,方才我一時疏忽而已,這尋常內傷休息幾日就好,氣虛師妹,勞你扶我起來可好。”

莫婉溪依言將其扶起,那黃芪見他這般模樣,再次擔心道:“雲廣師弟,你當真不要緊?”

雲廣輕輕搖了搖頭,語氣故作輕松道:“人說好人有好報,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方才不知莫公子給在下吞的是何靈丹妙藥,這剛一入腹便覺一股清涼之意拂遍了五髒六腑,現在感覺好多了。”

莫仲卿看了看雲廣面色果然好轉了幾分,再也不像先前那般蒼白,說話也不顯得方才那般虛弱,當下就將整瓶通雪丸交到了雲廣手中:“既如此,那這玉瓶裡還有幾粒,湯公子不妨都拿去好了,每日一粒,七日之後當可無礙。”

那雲廣也不推脫,將玉瓶收入袖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莫公子一番心意,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莫仲卿見他爽快,當下笑道:“哪裡哪裡,對了,那日走得匆忙,還未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雲廣擺了擺手道:“在下俗名湯逸,如今已歸昆侖派天機道人門下,是以往後莫公子可稱我一聲雲廣即可。”

“雲廣兄!”

“莫公子!”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未幾,雙方客套一番後,雲廣排開人群這才發現那雲澤一直未曾離去。

雲廣駐足斟酌片刻,率先出聲喚道:“雲澤師兄?”

雲澤一直在旁若無人的想些心事,聽人呼喚當即一怔,轉眼來望見是雲廣師弟後,有些囁嚅道:“方才,方才……”

雲廣料他是想道歉,可卻礙於顏面這才語意吞吐,當下擺了擺手、截口道:“噯、事情都已過去了,雲澤師兄不必掛懷,比武受傷在所難免,不過這下師弟總算是心服口服了,師兄在劍術上的造詣果然非師弟可比,剛才若是劍尖刺來的話,想來這會兒我這個師弟就不能站著說話了,哈哈。”

雲澤見他不計前嫌,棄瑕忘過,轉而竟與自己談笑風生,這等胸襟實在是自己無法比擬的,當下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終未再發一言,對著雲廣師弟深深一揖,轉而大步離去。

眾人望著雲澤師兄這般離去,只道他是心中有愧不便久留,紛紛表示理解,那雲廣更是風輕雲淡地笑了笑,美眸流轉間,似乎不經意地露出某種別樣的心緒。

……

天樞峰太極石坪上的一番比武已過去數日,天機道人得知此事後,勒令雲澤不論風雨,繼續看守搖光峰山門一月,以示懲戒。

而雲廣反因此事得了些福分,雖身遭內傷,可卻換來了師兄師姐們的一片噓寒問暖,不僅在天機這一脈的弟子中頗得人緣,就連其他幾脈的弟子也經常前來探望。

而氣虛小師妹莫婉溪更是隔三差五,就帶著色離師兄煲好的補湯,去往天機門下的天樞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