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南來臨二宿(三)(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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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仲卿這一瞥之下,已將四人的神態盡收眼裡,他本以為是與天相道人單獨相見,誰想到一來就來了四位,試想自己只是個雲蹤派弟子,應當不會有如此大的面子令四位長老同時接見,那到底是何原因呢?
他心下微微暗忖,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仍是拿捏措辭道:“晚輩拜見諸位道長。”
四人中,天機道人點了點頭,當先發問道:“你是雲蹤派莫掌門門下?”
“正是!”
“莫家絕學的大衍之術你學到了幾成?”
莫仲卿心頭一凜,目光閃動道:“晚輩不才,家師曾說大衍之術乃推究天地命運之術法,晚輩心性尚需磨練,故此並未傳授於弟子半分,所傳只不過是梅花易數中最淺顯的東西,而就連這些皮毛,弟子也已在瓶頸之中,故此十算九不中。”
莫仲卿說得實在,本以為天機道人會有所輕視,豈料他面容上卻是露出一絲笑容,撫須再問道:“好,我輩推及天道,最忌好高騖遠,心口不一之徒。你能誠實道出,說明已在道上,不過尚需磨練是真,所以貧道且考考你,昨夜貧道夜觀星象,見客星南來,臨於虛宿以及危宿之間,可知是何現象?”
莫仲卿聽來當即一怔、看了看那笑容可掬的陌生道人,又望了望一旁神色不愉的天相道人,再一瞥那副事不關己的天魁道人,心中越發惴惴不安,有些捉摸不透起來。
半晌,不禁有些為難道:“前輩,據晚輩所知,昨夜有雨,天空何來星辰可見?”
天機道人笑了笑,剛欲直言卻聽一旁天魁道人嗤笑一陣,張口截道:“小子,這你有所不知了吧,我這天機師兄浸星象長達一甲子之功,後又窮極百工之巧,在這天樞峰後山中造得一所摘星樓,樓內擺著一物名叫星象儀,其內早已將先祖事先記錄下來的二十八星宿的千年變化羅列其上,任其自行運轉,所以就算昨夜陰雨我這天機師兄也能看著星象儀而識別星情,如何?是不是比你那雲蹤派那大衍之術技高一籌啊?”
天魁道人說得吐沫橫飛,腮幫上的贅肉亂顫,瞧那一臉興奮就好像這星象儀是他造的一般。
天機道人聽他這麼說當即補充道:“你莫聽天魁師弟胡亂吹捧,大衍之數與敝派推衍之道本就是各有千秋,而這星象儀歸根到底也只是種人造工具,縱有千般變化還不足以涵蓋星辰全數的變通之理,是以,偶爾作為輔助參考可以,嗯,不過這昨夜的確有此星象,你照著心中理解隨便說說就好。”
莫仲卿搜刮肚腸,慎重道:“客星南來,古意繁多,喻意有好有壞,至於準確定論還需參考各宿之間的精確角度才能作出比較。但不論好壞,皆主動向之兆,這往大處說可以說天下將有動亂,不過之前天子平定動亂已應了劫數,所以這往小處說也可指昆侖派動蕩,所以……”莫仲卿說到此處已是住口,畢竟接下來的話無論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太好聽的話了。
天機聽到此處反是笑了起來:“呵呵,你這般照實回答,就不怕自己便是那南來客星嗎?”
莫仲卿一聽,終於明白天機道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何這般考較自己,原來他在擔心自己就是應兆之人。
天機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緊張,福禍相依本無好壞,我昆侖派立派千年何等風浪不曾見過?”
莫仲卿作了作揖他知道有意“考較”算是有驚無險地過了,只是這昆侖派對自己已多多少少有了些先入為主的想法,也不知會不會影響自己接下來的請求。
天機道:“敝派掌教真人閉關未出,貧道就暫替掌教與你介紹介紹諸位師弟。這兩位相信你已見過,至於這位便是天同師弟…”
天機道人伸出右手指著天相,天魁一一介紹,待得說道天同道人時,只見那老人截口樂道:“半年前,祁老弟曾有幸蒞臨敝派,據他說收了個徒弟想來就是你了。我那老弟醫術通神,想必收得弟子也殊為出色,你一定要在敝派多盤桓幾日,好讓老道我請教請教。”
莫仲卿聽他說得如此客氣,當下作揖道:“只要前輩不嫌晚輩醫術低微,晚輩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你不怕老道我偷學你那半個師父的醫術?”
“祁先生諸般所學從不敝帚自珍,否則就不會將醫術傳於我這個非親非故之人了。”
“呵呵,好,一言為定。”
天同道人撫掌大笑。
天機聽到這裡,頓了頓續道:“除卻我四人之外,妙法師妹身居天璣峰足不出山,文殊師弟你方才來時應當見過,就是那石坪上書生打扮的道人,至於即醉師弟,他一向行蹤飄忽不定,又因牽扯敝派一些私事,是以、也不知此刻是否還在山上。”
莫仲卿自然知道天機道人口中的私事所謂何事,但說到底這涉及昆侖派的隱私,天機不說他唯有揣著明白裝糊塗,杵在一旁低頭聆聽。
待得天機道人好不容易問及自己來昆侖派所謂何事時,略一猶豫,終於從懷中掏出掌門的信件,將其遞到天機道人手中、鄭重其事道:“此次晚輩前來是為祁先生之妻取還魂花而來……”
說著便將董昭怡失憶一事緩緩說出,而其中莫仲卿並不打算節外生枝,所以並沒有提及董昭怡以及祁彥之二人有著驚世駭俗的修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