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朝廷攜八萬大軍來犯,這等用人之際卻將我坑殺於此,想必已做好了萬全的防範,我很好奇,你們到底該如何退敵?”

“你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沒了你,再將你的一杆黨羽剪去,屆時萬城上下便如鐵板一塊,萬眾一心,何愁不能退敵!”

“就這樣?”

“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

“嗯,當然清楚,只是我問的,可不只這些啊?啊、小爺我懂了,你雖為那孔鶴建了這等密室,卻仍是得不到信任,所以未將計劃透露半分,是也不是?可憐呢,原來你也只是一條用起來比較順手的狗而已。”

唐堯一聽,勃然大怒道:“對,可我卻活著,而你這就要死了!”

“誰要死了?”

“你!”

這“你”字一經出口,就聽唐堯一聲驚呼,瞪著眼睛,滿臉的驚詫。

而此刻密室沙堆中的莫少英居然就這麼緩緩從沙堆裡豎起了身子,坐了起來,笑嘻嘻地看著暗格後,下意識退了一步的唐堯道:“看來這什麼沙葬,小爺是無法享受了啊,不如我幹脆再等你搞點新花樣出來?”

說完這莫少英抖了抖身上殘餘沙粒後,箕踞於沙層之上雙眸一眨不眨地瞧著唐堯。

唐堯看了看,面容已充血扭曲道:“不,不可能的!!這密室高達一丈多,沙子又是從上而下將滿室澆了個遍,別說是你,就是隻蒼蠅也會被瞬間深埋沙下,而你!為何能全身‘浮’在沙堆的最上層。”

“嗯,這道理原也不錯,他人也許不行,可不巧的是,你要埋的是我,所以我只得露些真功夫咯,你知道嗎?我有一門輕功叫‘踏沙無痕’,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莫少英說得輕描淡寫,其實淨是滿嘴跑火車,什麼踏沙無痕他壓根兒不會,但是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運用煞氣使自己不被深埋,倒絕不是難事。

唐堯聽著暗自驚忖,昔人蜻蜓點水已是常人輕功造詣的至高境界,而這什麼踏沙無痕又是什麼鬼門道?難道這少帥真會飛天不成?

一想到飛,唐堯渾身一顫,可再看看莫少英臉色,忽又狂笑道:“哈哈哈!你莫要得意,即使悶不死又如何,瞧你青黑的臉色,分明是中毒已深,所以,你還得去死!”

莫少英笑了,唐堯已經記不清他是第幾次發笑,似乎遇到他時便就一直再笑?

就在他意識到有些不好的預感時,轉眼就見莫少英面上的青黑之色竟忽然化作縷縷黑氣四散消失,唐堯見著簡直駭得說不出話來。

他這是解了毒,還是根本未曾中毒?。

“真是不巧,我的身體與常人有異,這面上的黑氣其實是小爺體內的東西,所以可還算演得逼真?”

“我不信!即便這樣,你又怎會知道碧磷沙中毒後的效果?”

“那當然是我有幸中過一次唐門的毒藥,之後就格外留了心,四處蒐集有關唐門的下毒路數,畢竟像我這樣一個人,在同樣的坑裡摔上兩次的話,那實在太丟人了。”

莫少英說的中毒,自然是在祁陽那次了。

唐堯倒抽一口涼氣道:“你小子到底是人是鬼,唐某混跡江湖多年,怎未聞得有此古怪功夫。”

“那時你孤陋寡聞罷了。”

唐堯擰眉,瞪眼,仍是不服輸道:“那又如何,你出不去的!”

莫少英用手指了指昏暗的天頂,好整以暇道:“唐美人,你知道嗎?本來我方才一掌將石牆打破,那毒沙流出來後,就已堵住了出去的通道,我若是想出去必須爬過那堆毒沙才行,但我不知毒性如何,故不敢輕易嘗試,所以那時其實你已將我困住,若你謹慎一些喊來孔鶴那老賊前來相助的話,或許能將我留下。”

唐堯聽到這裡一臉英俊的面孔早已是扭曲得不成人形。

莫少英望著他卻自顧自道:“可你卻不該自作聰明硬要將這厚厚土層拆了灌滿沙層,而又將它們悉數灑了下來讓我知道。哎,如此一來,上頭只剩下薄薄土層木架和表面一地石板又如何再困得住我?”

挫敗,不甘,羞憤,幾種負面在面容上來回交疊,可唐堯直到此時依舊不想承認計策全盤失敗,猶自逞強道:“可你,你也休想傷得了我。”

莫少英緩緩站起來,終於無奈攤手道:“不錯,不過我雖抓不住,卻也能再給你找些麻煩,嗯,若是沒記錯,你似乎一直未在這少帥府眾侍衛面前露過面吧?”

唐堯一愣,面色一白之下就見莫少英向上一躍猱身攀上土層,跟著左腳一蹬,轉眼借力躍至右邊,重複著先前動作,整個人便以‘之’字形走勢三下五除二,幹淨利落地翻上頂端,一掌劈開石板,破頂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