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那星公搖了搖頭收了笑容一本正經道:“這倒不算是玩笑。”轉而,頓了頓,這才望向莫少英道:“少帥,既然我這女兒為你求情,你大可起來說話。”

誰知莫少英卻不起身,而是將姿態放得更低道:“末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起身,還請星公大人責罰!”

星公笑了笑,面無表情道:“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都犯了何罪啊。”

莫少英頓了頓,張口就來道:“一、末將罪在統軍不利,致使此次攻向欒川一帶的許將軍,孫將軍等諸位將領折戟塵沙,身死他方!二、末將罪在夜郎自大,雖是兵臨洛陽城下卻又與洛陽郡主葉千雪妄定賭約,這才讓敵軍得了空隙領軍馳援洛陽!三、末將罪在目無法紀,星公初到萬城便六道金牌連下,十三道召令連發,顯見一定有急事相邀,可末將不但未即刻領軍撤退,反而將大軍交由廉貞使等人後獨自離去,這條條罪狀,俱屬死罪,還望星公就地重罰!”

好一招以退為進!

那孔護法面色顯怒,剛要出言訓斥卻聽那廉貞使青青拉著星公右手,再次搶先附和道:“義父、你聽我說,事情不全是這樣的。少帥雖然統軍不利,但那欒川一帶,是許廣許將軍自己想佔頭功,所以揹著少帥單獨行軍這才遭了敵軍的算計!亦且據女兒多方觀察,那以許廣為首的四人自詡軍中元老,所以對少帥號令從不多加理會且又任性妄為,致使這萬城之中百姓怨聲載道,這樣的人就算死上百次也彌補不了義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聲萬一。”

那星公捋了捋胡須回道:“言辭誠懇、無不道理,而且我的確調查過,那陳妄行事乖張,為全城百姓痛恨。可這也只是一條罪狀的解釋啊。”

青青明眸善睞,胸有成竹地道:“接下來的兩條更是不關少帥事情了,義父你所不知,此次帶兵偷襲少帥佈防之人竟是,竟是……”青青說到此處欲說還休,似是有難言之隱,那星公眉宇一皺,“說下去。”

青青應了一聲,這才緩緩道:“那人,那人竟是多日不見的慕容世子。”

“啪!”

那星公拍案而起,道:“哼!真是出息了!”

這句話還未說完,那定安王又緩緩坐下,看著青青道:“青青啊,這件事你當日回來便可以告訴本王爺,為何一直拖得今日才說啊?”

這話中問罪意思在明顯不過,青青故技重施道:“義父、女兒見您前幾日心情不好,若是急急一說,不是怕您氣壞了嘛!”

星公笑了笑居然也不追究是真是假,只是道:“如此說來這最後一條罪名,看來你這丫頭也是替少帥找好說辭了吧?”

“義父英明!”

青青面色赧然一笑,轉而理直氣壯地道:“不過、這最後一條可不是女兒想好的,是少帥自己做的,少帥之所以獨自離去,那是因為他要去救一個人,而那人便是被敵軍虜去的楊將軍,若不信,你讓楊將軍自個兒說道說道。”

青青對楊德山一施眼色,楊德山當即會意道:“敗將楊德山見過星公大人!”

星公笑道:“你也起來說話。”

豈料一語過罷那楊德山卻是固執地跪在莫少英身旁,快人快語又粗聲粗氣地道:“少帥不起,我楊德山哪裡有臉敢先行起身!想我做了那敵軍俘虜多日,本想於牢中以死謝罪,怎料少帥突然犯險來救,卑職自是喜出望外,可現在聽見廉貞使這般一說,才知少帥不惜違抗軍令也要來救在下,此等恩情不亞於再生父母,若是星公執意降罪,還請將罪責降於卑職身上,卑職絕無半點怨言!”

一旁青青趕緊趁熱打鐵道:“義父,你都聽見了吧,不如就瞧在楊將軍一腔赤誠的份上饒了他倆唄。”

星公略一思忖,大笑道:“三言兩語化險為夷,青青啊,你這張小嘴可是愈發伶俐了啊,可惜,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青青面色一紅,語意綿軟討饒道:“義父說什麼都對,所以,就饒了少帥唄。”

星公灑然一笑,半晌,忽然道:“好,好好,到底是女大不中留,看來喜事將近了啊。”

“義父!”

青青一聲嬌嗔,語調十緩九繞曲曲潺潺,自是將小女兒一股羞怯之態展現得恰到好處,直將楊德山等一旁將領給看呆了。

那星公笑得一陣,忽然面色一收沉聲道:“既如此,少帥,你也不用再跪了,這下大可安心起身了吧。”

這話中有話,可莫少英卻當沒有聽懂般告了聲:“謝星公後”便一立而起,當他起身後,這才看清了星公的面容。

是的,他方才姿態放得極低,所以此刻才敢將頭抬起來,正視座上的星公。

只見他身著青袍鳳靴,頭戴朗玉明冠,而那明冠之下,兩鬢雖是斑白可面色卻將將紅潤,若再襯上那雙暗沉幽邃的瞳孔更是令人覺得一派貴氣逼人,幾近帝王之姿,而那樣貌也與慕容流蘇有了三四分的相似。

果然,這星公就是定安王慕容恪,慕容恪就是這幕後星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