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雪面色一整、義正言辭道:“自從那次回京面見過聖上,我不曾看出他哪裡不對,況且就算聖上並非當初那個聖上,但這些年來天下太平,百姓相安,誰來做那個龍椅又有何區別?”

莫少英一笑,話道:“想不到身為葉家皇族一員的你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既如此,那換小爺坐坐那龍椅豈不是更好?”

葉千雪神色一凜,道:“原來你是想當皇帝。”

那頭莫少英隔著半晌才道:“做皇帝誰人不想?只可惜我與那玄真公主有約在先,答應幫她打上太和殿問一問那假冒皇帝他親爹老子在哪兒,順便助她重掌大權,屆時我也可撈個大官兒做一做,樂上一樂。”

葉千雪言道:“那叛軍首領星公欲染指的是我葉氏江山,玄真公主若真是葉家血脈,那最後定會遭其剪除,你二人這般行事便是與虎謀皮,就不怕屆時被人鳥盡弓藏,用完便棄?至於……”

未等葉千雪說完,那邊莫少英已冷笑著截口道:“呵!說什麼鳥盡弓藏,你這蠢女人就不曾想想那夜在京城郊外,高公公欲借你牽連葉元帥到底是誰下的旨意?不是那假冒皇帝還能是誰?!若無我這天星軍攪得天下不寧,哪有你現在這般無限風光?”

葉千雪神色一黯,默然不語,片刻語氣再度冷硬道:“這麼說我該謝謝你?”

“那你倒是謝啊,別光說不練!不過口頭道謝就不必了,來點實際的,是打算以身相許,還是高官厚祿?”

“你就不能正經些?”

“笑話,昭陽郡主是第一天認識我?”

葉千雪不說話了,她當然不是第一天認識莫少英,同樣也知道這些年來,家父兵權在握,高高在上,已到了人人只知兵馬大元帥葉天朔,而不知聖上“葉康”的地步。

所以在聖上的眼中,自己這個父親怕是功高震主,尾大不掉,成了心中的一根刺了。

至於當日那聖旨是否就是聖上下的旨意,自己當然會去查訪,甚至若有合適的機會便親自問一問這個聖上。

但此刻面對莫少英,她並不告訴他心裡的打算,只是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只聽她道:“不錯,多年來家父兵權在握致使聖上有所顧慮本也情有可原,若他執意要回這些,那父親定會欣然交割兵權,屆時解甲歸田樂得一身清閑,何必非要爭那虛名妄利不可?至於現下叛軍來侵,聖上命我固守東都以拒來敵,我守得這洛陽一日便是盡一日臣子本分,也不該有一句怨言的。”

葉千雪這般一說知道若按照莫少英的脾氣定會嗤之以鼻,說不定還要笑自己一個“愚忠”,但等了半晌,對面卻是半句未回。

葉千雪心中微微詫異,又道:“你怎麼不說話?”

“我,咳咳咳咳……”

忽然,莫少英一個我字還未說的完整,便化作一連串劇烈的咳嗽。

葉千雪一驚,再也顧不得其他,起身繞過石面迅速來瞧,就見莫少英背靠圓石,微微含笑,一雙眼珠子卻是瞅著葉千雪不放。

而此刻的葉千雪身上衣物自是未幹,誘人的粉白自薄裳間若隱若現,傲人的身材一覽無餘。

莫少英看了好一陣,方才笑了笑道:“這是你自己送上門而的,先說好,可不準殺我。”

說著,眼睛仍是猛盯著不放,甚至毫無形象地吞了吞口水,活似一副豬哥樣。

“無恥!”

葉千雪緩過神來,二字剛罵出口,一拳猛地就打了過去。

這含怒出手自然有四、五分的力道,她知道以莫少英的狡詐和身手自然不會真給自己打到,可不想這一拳居然結結實實地印在面額之上。

而莫少英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按在腰間的手跟著就耷拉了下來,葉千雪一怔,就見而那濕衣裹住的腰側,似是有斑斑血跡隱隱滲出,顯見不知是何原因竟是傷得不輕。

葉千雪滿含複雜之色地望了莫少英一眼,也終於知道方才他為何要求自己去撿幹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