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

青青一樂,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反問道:“聽起來你和少帥很熟?有我熟麼?”

莫仲卿笑了笑,笑容盡管有些蕭瑟,但那眼神卻忽然亮了起來:“至少比青青姑娘熟悉那麼一丁點兒。”

這話是莫仲卿故意說的,甚至從神情到語氣再到那一雙眼神都毫不避諱地流露出一股別樣的隱衷。

而這種眼神叫青青瞬間瞪大了眼睛,混跡風塵多年的她又如何不知這是什麼樣的眼神,這分明是大多數男子在看向自己時該有的眼神!

愛慕的眼神。

突然。青青彷彿一隻受驚的小鹿般忽然猛地跳開,又急急捂住了小口。

兩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莫仲卿,繼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模樣倒也生的俊俏,難怪他從不碰我,你也不讓我碰!”

見她頻頻點頭,一副一眼看穿一切的模樣,莫仲卿心下自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不想騙人,但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了,於是他只能憋著滿肚子的笑意,帶著恰到好處的不悅和不屑,緩緩道:“你情我願又有何不可?”

青青樂道:“沒有,沒有。”

莫仲卿看著青青面頰潮紅,顯是極為興奮的表情,不禁面露古怪之色:“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

青青激動地握住莫仲卿,兩眼直冒星星地道:“真沒事!我本就好奇你這樣的人為何會來一品居,原來是在等他!”

“這、這姑娘腦袋沒問題吧。”

莫仲卿心中直犯嘀咕,面上仍故作深沉道:“那我現在問你有關他的事,你都肯說了?”

青青點頭飛快,猶如小雞啄米道:“客人的事我們從不向第三個人透露,但是你例外,說吧,想問什麼。”

“問什麼?”

莫仲卿一愣,突然之間不知該問些什麼好,他顯然未料到“幸福竟來得這麼快”,居然就這麼簡單能套出話來?

莫仲卿不信。

但看著青青那副真摯的眼神卻又不得不讓人相信,猶豫片刻便半真半假道:“曾幾何時,在我印象中他是位天性善良,率真不屈敢作敢當的大丈夫。

可自從我一路追隨他的腳步從東追來,於那所見所聞中入耳的盡是天星軍目無法紀,部下強搶民女,當街行兇的惡事。

我實難相信這人是否還是當初我認識的他,我很希望這些只是謠傳,所以這第一件事就是敢問姑娘這萬城之中百姓可是對天星軍統領的他已是道路以目、恨之入骨?”

青青笑著望著他沉默很久,忽又一本正經道:“我的確聽聞往來主顧說那天星軍諸般惡事,然而我不曾親眼所見,所以僅以我見到的來說說少帥。

我真正只見過他兩次,頭一次就是在這裡,記得那天他剛攻下萬城身披血甲來到這一品居中,當時姐妹們都嚇壞了,這白白服侍一回事小,若有一個閃失惹了這惡人煩心那便是枉送了性命也不為過。

誰曾想這人不但未要我們的性命,還命人搬來一整箱真金白銀包下了整個一品居。

然後、然後他在數位姐妹中選擇了我,之後他與我推杯換盞把酒言歡,期間有如君子般待我彬彬有禮,想我一介青樓女子從未被人如此禮待過,當時心中不外乎想,這少帥表面越正經,內裡的也就越齷齪。

不過這就是青樓女子的命,自願進這一品居的有哪個不是想趁著年輕貌美多撈一筆?我也不例外,因為我喜歡銀子,所以我認命。我陪著他一杯接一杯,等待著該等待的事情……”

說到此處,青青緩緩舉起了桌上已有些溫涼的茶水,潤了潤口,忽然滿臉殷紅地道:“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醉了之後卻不知那少帥喝得竟比我還醉,直到翌日響午方才轉醒。

試想但凡心狠手辣之人難免將心比心以己度人,既如此又怎會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如此毫無防備,酩酊大醉?至於第二次,是在少帥府中……”

莫仲卿聽到這裡心思已開始活絡起來,若這女子說得事實,那這少帥鐵定是莫少英無疑,若是謊騙之語,那又如何能對二師兄行事作風描繪得惟妙惟肖彷彿親眼所見?

所以他不用再聽下去也知這少帥必定就是二師兄,然而二師兄為何會放任手下為所欲為?這又是讓莫仲卿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