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眾人得令,昆侖眾弟子面對司徒空明如此卑劣的行徑早已動了真火,以七人為一組沖上前來剛一照面,對著司徒空明便是殺招頻出端是不留半分同門的情誼。只不過短短一瞬間,司徒空明身上又添新傷,閃躲的身法就更為遲緩了。

一旁的莫仲卿見昆侖弟子攻勢兇猛,心想若是不幫,受傷的司徒空明自是捱不過半盞茶兒的工夫,故此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上前共同抵禦了。

然而即便如此,面對昆侖眾弟子憤憤不平的眼光,莫仲卿心下自覺理虧羞愧,所以也下不去死手。這一來二去,若不是仗著木屋高坡前地勢險阻易守難攻,說不定立馬就要落敗。可即使地勢再如何狹窄險要,二人再如何守得密不透風,時間一久、雙拳難敵四手,個人氣力也終究有個極限。

而昆侖三、四代弟子的個人武藝雖不及二人優秀,然而在劍陣的配合下,揚長避短,劍勢更是連綿不絕,二人只得邊打邊退,從窄道移上了高坡,又從高坡退守至了木屋前。

而最終二人分身乏術遭三隊天罡劍陣死纏之下,竟被合力逼退至了角落。

眾七殺士卒見著紛紛沖向木屋,臨到門前,為首一士卒猛地踢開木門,然而前腳剛進後腳便倒飛了出來,帶起身後一大片士卒滾落於高坡懸崖之下,一時哀聲不絕。

有昆侖弟子見狀斜掐了個劍訣,臨到門口,前腳慢慢前挪探頭去看,一驚之下,未瞧得仔細,整顆頭顱卻如圓盤般飛了出來,撞於石崖上紅白之物頓時猶如破了西瓜般撒了一地!

這下,眾人看著黑黝黝的木屋門口,誰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慕容流蘇面有慍色道:“都退開,本世子親自會會她!”

說罷,只見慕容流蘇縱身而上,臨到半空突聽木屋‘咔嚓’一聲輕響,慕容流蘇變色一變,大吼一聲:“快退!退”

話音甫落,只見木屋一側木牆忽然炸裂開來,斷木四射下無疑成了道道致命的荊棘,一片慘哼聲中,突然只見一襲紅影掩殺而出,殘影紛亂四面倏忽來去。

一時間,木屋前殘存的眾人便如鐮刀割麥般一一倒下,慘哼哀嚎中,圍攻莫仲卿與司徒空明的三隊昆侖派弟子也個個亦是身首異處,血濺當場。

就在眾人驚懼不已渾然呆望間,飛襲中的紅衣身影這才施施然停下了身形,右手順了順微亂的鬢角垂發,語氣柔媚道:“這女子閨房也是你們這些臭男人能進的?”

這本應是句嘲諷揶揄的語調,可眾人聽來卻不知為何恁般好聽,若僅僅是好聽也便罷了,可說話之人明明遠在數尺之外俏生生地站著,然那話語聲個個聽來卻若附耳夢囈般端是酥進了骨子裡。

遠處四代昆侖弟子中不乏有道行較為深厚之輩,耳聽此嬌軟柔魅之聲,心中警鈴大作,趕忙沉心斂氣,壓住心中騰騰而起的慾念,而崇明士卒卻沒有這般道行,一時間眼中似乎只剩下那抹靚麗的倩影。

天相道人見狀捂著右肩傷口,突然一陣暴喝,“妖女重虞,休要以魔音惑人!”

喝聲穿風裂石,眾人立時清醒,急急停住上前的腳步又齊整整地猛然後退數步,但聽木屋前“呼啦”一聲後退聲剛起,重虞四周立時倒多了一個圈形空地,待到相隔丈許眾人退無可退時這才紛紛醒悟過來重提陌刀凝神戒備,可經過先前那一陣仗,一時倒也無人再敢帶頭上前拼命。

而身處中心的重虞抿唇冷笑,一臉不以為然。

莫仲卿見重虞突然殺將而出,頓時三步並作兩步臨近重虞道:“你方才絞殺的船上是否有一個持槍的女子和一個攜劍的男子?”

重虞白眼一翻,聲音脆冷道:“嗯?似乎有,又似乎沒有,怎的?”

莫仲卿瞳孔驟然一縮,語意更冷道:“那男子是我二師兄!而那女子我也認識!”

重虞突然有些好笑道:“哦,是麼?我殺的人又不止他一個,難道他是你的二師兄我就不能殺嗎?別說我早先不知,就算知道見他二人要殺我,我為什麼不能殺他們?正如你現下要報仇也行。”

重虞說的理直氣壯,幹淨利落,瓊鼻微微冷哼,滿臉的不屑,彷彿不是她殺了人有罪,而是這莫仲卿欠了她三百銀子不還又再來借債一般。

這種囂張蠻橫的態度是個人都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