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相長老一望,神色頓時一變,張口便道:“小心,這是條角虺,毒性極強……”這天相還待下說豈料角虺弓起上身,猛然一竄,眾人眼見一花就見莫少英原地並指一夾,堪堪在面目幾寸處夾住了襲來的角虺,然而這角虺身形雖是極小性子卻相當兇悍,身軀縱然被夾卻依然昂頭奮力掙紮!

一旁司徒空明見狀,飛快提醒道:“撒手!”

這話音甫落,寒光乍閃,轉瞬角虺分段頓落,血濺白沙!然而就在眾人稍舒一口氣時卻不料異象突起,只見那角虺雖被斬為兩段,兀自死而不僵,於白沙上翻滾好一陣後昂起半個身子,突然‘嘶’聲長鳴!嘶叫聲雖是不高卻異常尖銳,銳利得穿針刺耳直達腦部。

眾人受不了這種高頻的嘶叫,一邊想著這恁般小巧身形怎會如此怪異,一邊捂著耳朵期待這角虺快點死去。

可誰知這角虺並未讓人如願,只見它半身下的血跡隨著高頻的嘶叫越染越多,瞬間,這灘“血跡”猶如輕水濺入黃油般於沙地中忽然化了開來。

眾人定眼來瞧,赫然發現這哪裡是血跡化了開來,分明是那一顆顆原本白色的顆粒沙地轉瞬由白轉紅驟轉了顏色,漸而開始徐徐碎裂露出其中綿綿蠕動的身影。

天相見狀,面色驚變,當即一陣大喝道:“該死,這不是角虺是隻虺王!退!快退!這些沙子要醒了!”

沙子怎麼會醒?除非這些根本不是沙子!

眾人雖不明究理然而看到如此異狀後卻也依言急急朝甬道退去。那天相老人當先一人縱至甬道口,掏出一包粉末開啟便撒,然而粉末紛紛揚揚一時難以聚集,這甬道天頂之上更是難以奏效。

神思電轉間,天相當即並指一割,將自己手腕劃破,隨後將那黃粉混合著鮮血仔細塗抹起甬道四周來,這沒抹幾下手腕鮮血已幹,見狀天相老人竟是毫不猶豫又是一指,彷彿割得不是自己的手般竟將傷口拉開了一個大大的豁口,鮮血頓時直流!

司徒空明見狀急躍而來,道:“師父!我來助你。”說完便揮劍割裂手腕,鮮血頓時滴落隨即忙上前來從道口右下角朝天頂抹去。

這邊隊伍開始陸陸續續退回甬道,那邊越來越多的“白沙”也隨之轉醒,火光所及之處已是一片瘋狂蠕動的蛇海,不過幸好進來計程車卒是七殺部眾,在短暫的驚慌後,眾人甩掉了腳上攀附的小蛇,一邊用槍尖瞥開地上開始蠕動的蛇群一邊井然有序的後退。

不多時,當天相老人與司徒空明合力用鮮血將道口邊封住時,眾人也差不多全數退到了甬道內。而眾人面前的沙地此時已是面目全非,只見一團一團成群蠕動的幼蛇群大到手指般粗細小到毛發般細小皆是糾纏著瘋狂向甬道口湧來,一臨到門口的血跡處卻好似有所畏懼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將一塊甬道口上下左右圍得水洩不通!乍看上去彷彿一道正在扭曲蠕動的“門框”。

而此刻立在門框內的眾人雖知並不危險,但那種怪異的扭曲感仍叫人頭皮一陣陣發麻,卓于晴,莫婉溪等幾位女子見來已是頻頻顰眉。

這時、司徒空明剛想攙扶一臉蒼白的天相老人去牆角休息,卻不料後者將一包藥粉拿出來,遞給他道:“不用管我,快去講這些都撒到血裡,光是兩包粉末頂不住多久。”

天相老人看著司徒空明依言將藥粉小心翼翼地撒進邊角血中,見那瘋狂甬道的蛇海又畏懼般地向後急急退了一圈,這才面色一鬆,長舒一口氣道:“想不到三百年後的今天還能遇到虺王,據《仙典》記載這虺五百年化蛟,若是不得化便將周身靈氣化盡用於産子,這白色顆粒應就是那虺卵了。”

卓于晴對這虺王一說自然感到分外陌生,但此刻卻也不細究的時候,只聽她道:“方才多虧前輩自傷身體護眾安全,玄真便待各位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天相長老擺了擺手,嘆道:“哪裡,實是老道見識淺薄沒看出那顆粒就是虺卵,不過幸好這次帶了幾包驅邪粉來避蛟毒,沒想到卻用在這群小蟲身上。”

莫少英見了見前方蛇海翻騰的場景,又回頭敲了敲眾人凝重不安的神色,忽然半開玩笑地道:“這蛇群擋路,我們如何過去?要不差人搬來幾桶桐油,豬油之類一把火將這些燒了,唔,還別說我都有些餓了!”

莫婉溪一聽卻是狠狠一掐莫少英腰間的皮肉,嗔怪道:“作死啊你,這些東西別說吃了,我看著都渾身發癢惡心死了,真吃不死你!”

慕容流蘇微微一笑:“這聽起來像句玩笑話,不過若是沒其他辦法的話倒是唯一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