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花海生明月(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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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蛾撲火總是常見,那可有見過飛蝶撲火?答案顯而易見,自然是沒有的、因為蝴蝶總是在充滿亮光的白天出現。
惜花山莊花木扶疏,周遭暗香浮動,明豔繾綣的花卉叢中一隻紫斑黑蝶輕駐其上。紫蝶停留片刻似乎覺察到某種令其著迷的芬芳,放棄了足下茶花,轉而朝著山莊內院盈盈飛去。
它穿過朱梁碧瓦,繞過想要捉它的女婢,飛過那無視自己的侍衛,終於停駐在了一扇木格紙窗上。木窗窗柩精緻典約,漆光幾可鑒人。就連其上的窗紙也被擦拭得一層不染。顯見,這間屋子若不是莊內主人親住,便是用來接待貴客之用。
片刻、紫蝶攀附於紙窗木格上,彷彿再也耐不住房間內的香氣,開始‘啪嗒啪嗒’拍打著紙張似要破窗而入。
也就在此時、但聽‘啵’地破空聲響,紫蝶便被擊落在木窗對面的花圃裡,臨落下時、身上還插著小半截燃著的薰香。自然,這小小的舉動沒有被任何旁人發現,就連那莊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暗衛也無從察覺。
“來人,將這株香重新燃上。”
說話的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聲音溫文爾雅,語調七分柔和中帶著三分不容置疑的威勢。若是久在朝野上廝混的人一聽這語調便知此人定是常年位居高位,說話自然有股經年累月的威儀與氣度。
觀其人服飾,一身黃緞敞袍,上繡流紋花飾,腰間金邊玉帶之下掛有一塊龍雕鳳佩。此人半坐在床邊,木床是上好的楠木細琢而成,其上掛有一簾粉白雲帳,帳中錦被之中躺著一位面容娟秀色澤蒼白的女子。女子散發而眠,額間一縷白發異常顯眼,其下延頸秀項、肩若削成,勻稱的鎖骨下那一抹亭亭玉立恰好為被褥遮掩。
良久、男子暗暗嘆了口氣,對著一旁女婢輕聲吩咐道:“好好照顧她。”這般吩咐完前腳剛走,跟著便聽床上嚶嚀一聲,男子急急轉身面露喜色安靜待其轉醒,同時不忘迅速揮手趕走一旁的女婢。
床上女子雙眸微睜,將左手徐徐探出被窩,輕撫了撫額頭半邊,怔忪道:“我這是在哪裡。”
男子溫和一笑,答曰:“惜花山莊!”
女子一聽立刻想到了什麼,驚顧欲起卻發現渾身綿軟無力,不禁睜大眼來望,這才發現眼前男子分明是自己認得的,這人不僅是名動江湖的慕惜花,還是代天子巡狩的巡按使,更是先前嵩陽縣中自己的救命恩人――定安王世子慕容流蘇。
這一連串的身份與頭銜令白素衣感到莫名不安,她看了看慕容流蘇一臉笑意,反觀自己這才察覺出身上白衣已被替換,心下一急卻聽慕容流蘇戲謔道:“如果衣服是我換的呢?”
白素衣一聽兩耳嗡嗡作響,好在慕容流蘇見好就收道:“逗你的,衣服是婢女所換,我又怎會唐突了女俠呢。”
這慕容流蘇將“女俠”二字特意拖得老長,彷彿怕白素衣聽不懂般。素衣知道自己是睡他的床,穿他的衣,要他的婢女伺候,故此也只能深深受著這份調侃之氣,慕容流蘇見著灑然一笑:“還請安心,不用像防狼一樣防著我,我若是那般猴急,你現在早就是我的人了。”這言下之意白素衣自然明白,嘴上不答本想裝著不去理睬,可紅到脖頸的羞澀卻出賣了她。
白素衣拾掇拾掇有些淩亂的心思,虛弱道:“是你救了我?”
慕容流蘇搖了搖頭,正色:“這次並不是我救了你,而是莫護衛,他從發現災民屍體的漁村出發一路帶隊順著江水向下遊搜尋,災民屍體倒是沒撿著幾具,誰想倒是撈上一條美人魚來。”
這般調戲的口吻令白素衣不知如何應話,慕容流蘇見著忽然神秘兮兮地道:“你知道麼?與你一同昏倒在岸邊的還有另一名男子,可他就沒你這麼幸運了。”
這話聽的白素衣莫名一陣心驚,慕容流蘇瞧著她,笑道:“放心,不是你那心上人莫仲卿,是另一名漢子。”
白素衣勉強笑了笑,她自然想到了是誰,雖然自懸崖摔落後便一度昏迷,但之前的事情卻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修為強悍如斯的他也會遭遇不測麼?
白素衣顯然不願相信,不由問道:“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