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子慕惜花(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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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呂步佳火急火燎來到別院,只瞧別院外圍已被官兵圍得水洩不通而內部已是火海漫天無人救火,也無人敢去接近。
呂步佳叫來領頭的衙役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一錠銀子順手塞了過去,看了看別院瓦牆,輕輕一縱便及躍過牆頭,剛向前徐徐數步,那迎面撲來的熱浪便讓她不得不放棄繼續向前探索的打算。
先行的黑衣女子見到閣主到來,飛快從一邊花圃中探出身道:“啟稟閣主、事情有些怪。”
呂步佳眉目一挑,冷哼道:“怎麼?”
那黑衣女子略一遲疑,道:“這別院裡裡外外屬下已派人打探過,非但不見任何一人,就連屍體也不見一具。”
呂步佳一聽之下,面上彷彿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般大怒道:“沒有人?不好!你馬上帶人回援群芳閣,此處不用管了。”
“是!”
“回來!你們五人為一組,分別從東西南北要道迴向群芳閣,以傳訊信火為號若是見到內坊中人,一律格殺勿論,要快。”
這一聲令下,黑衣女子已知情勢緊迫,召來其他人等說明事宜,不消片刻便三五成群,分成若幹組在眾官兵的眼皮下明目張膽地躍出了牆外,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呂步佳望了望群芳閣方向,身後別院的大火將她那雙原本俏麗的雙眼映得忽明忽暗。
她已做了最準確的決定,只不過到底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卻不得而知了。
而此時此刻,群芳閣方向。
白素衣拉著祁彥之出得群芳閣一路小跑,趕往事先知會好的地點與內坊其他姐妹彙合,她自然也來不及思考前方會有什麼等待著她,只一門心思顧著舞綉姐姐與莫仲卿的安危。
她知道時間拖得越久,情形就愈加危險,要是他二人再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該如何是好?這念頭尚且縈繞不去,又急急想到那苗清淑雖是欺騙眾人在先,卻也是逼不得已情有可原,相形之下那貪狼使才是罪魁禍首,其手段殘忍實在令人發指,為什麼世上會有如此暴戾恣睢的人來?
白素衣這般胡思亂想著,不虞祁彥之將她拽進一處拐角,又匆匆貓進了板車的下方,跟著順勢伸出手指比了比前方的拐角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白素衣心下會意,兩人藏得一陣靜待隔街那群腳步聲由遠而近,哪裡曉得這條路的後方盡頭也有腳步聲赫然傳出,不過一會兒就見黑夜中一行數人身穿黑衣氣勢洶洶地奔將而來。
這前有狼後有虎,形勢迫在眉睫,白素衣不得不掃了一眼狹小的板車空間,飛快地做出決定,道:“我去引開他們,客卿速與大夥兒彙合!”
白素衣語畢,也不等祁彥之答不答應便率先沖出木板車,向另一邊來路急急奔去。後方黑衣人見著再也無暇顧及周遭,忙不疊地施展輕功全力追了上去。
黑暗中祁彥之蹲在木板車下看著白素衣先後引著兩波人匆匆而去,隨著眾人漸行漸遠四周複歸平靜,過了許久確定再無追兵,才從車下鑽了出來,看了看冷清的街道,雙目一沉卻是毫不猶豫地朝來路群芳閣走去。
這白素衣將兩波追兵從嵩陽縣東頭一直向西邊引去,初時還將她們遠遠甩在身後,可經過連番飛簷走壁、兔起鶻落下,氣力消耗之巨已讓白素衣有些力不從心,彼此之間的距離愈發縮短不說,待躍過一處街角卻赫然發現已至縣城盡頭,而眼前是一堵高達五六丈,厚約數米的城牆。面對光滑的牆壁白素衣心下一陣嘆息,知是一場惡戰終是避無可避,轉而拔劍在手,緩緩轉過身來目視著眾黑衣人追至。
“各位姐妹,內外坊同氣連枝,我們非兵戎相見不可?”
白素衣嘴上如此說道,心下卻是開始默默屏氣凝神暗運氣力。為首的黑衣女子似是看破白素衣小小心思,也不搭話,冷冷喊了句:“上!”只見眾黑衣女子抽出腰間軟劍一擁而上,唯獨這女子卻是站在後方駐足督戰。
白素衣匆匆一瞥,見對面約有八九人成扇形面圍攻而來,心下略一計較,倏然挽了個劍花,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右手長劍赫然一掃,先前集中於劍身的真氣透劍而出,一股沛然劍氣成弧形飈射而去,眾黑衣女子驚聞劍意拂面猛然後退,而來不及後退的已然中招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站於後方的黑衣女子眼見一個照面下就有人受傷倒地,心下微微吃驚,又瞧見白素衣這一劍過後,臉上已是慘白無比,不由冷哼,道:“都不準退!”
白素衣這一劍招是從太素玄經上新學的招式“太玄劍氣”,但由於是初學兼之一招過後真氣損耗頗巨,是以,並不能頻頻使用,眼看對方如此悍不畏死複沖而來,只得挺劍努力自救。
一時間,場中一襲白衣所過之處,片片劍光銜尾直追,她的身法一如穿花蝴蝶,可仍是架不住從四面八方猶如毒蛇般襲來的軟劍。不過須臾,身上已是披紅掛彩,險象環生。可她並沒有氣餒,仍是咬牙苦撐,她知道這邊多拖得一刻,那玲瓏閣中的二人就安全一分,她更相信祁彥之會帶著姐妹來救她。
後方黑衣女子見她仍有餘力再戰,漸漸打消了獨自將她擒住,向閣主邀請的想法,終於摸上腰間,將一煙筒拔開,‘嘭’的一聲悶響,一縷紅色煙霧頃刻直沖雲霄,於空中久久不散。
白素衣知是對方搬救兵的訊號,心下一急,手中長劍越發淩厲,不到數分鐘眾黑衣女子個個帶傷,可即便如此,眾黑衣女子依然不依不饒,個個劍法只攻不守,完全是一副兩敗俱傷的鬥法,似乎若不將白素衣就地生擒或殺死,自己便要與之陪葬一般!
後方發號施令的女子眼見不妙,將緊身黑衣褪去,露出裡面的紅裳、雙手一舞繡緞加入戰團。
她將三片長袖舞得頗有章法,時兒如長鞭般柔韌回擊,時而又向長刀般力斬堅金,剛柔並濟、進退有據,想必太素坊的“霓裳秀舞”已然有了些火候。
白素衣識得厲害,也不想與之戀戰,欲在包圍中伺機遁走,可這為首女子哪裡容得她輕易走脫,翩翩袖舞中殺意盡顯,緊緊罩住白素衣不住閃躲的身形。
鬥得片餘,白素衣已覺真氣漸漸枯竭,心下一動整個人竟仰頭後倒。眾人料她已然力竭,哪肯放過此等良機,想也不想齊齊斬至。
不曾想,這白素衣右手忽而將長劍插入後背地面堪堪抵住後腰去勢,隨後身子藉著劍柄為支點,淩空一個倒躍,雙腳順勢一劃帶起揚塵一片,眾人猝不及防,大部分沙土陡然灑進眼中,只得下意識閉起眼來,胡亂向前使劍。
白素衣早也算準了這些,後躍中右手抓握劍柄,用力一按將剩餘的真氣渡入其中,不旋踵間連人帶劍倒騰於半空之中,左手暗使劍訣,在空中這般來回一掃,劍氣一如月弧般倏然四散,隨著幾聲驚呼,眾黑衣女子紛紛倒地,唯有那名使袖緞的女子險之又險地避過,可手上的三片繡緞已無一完整。
白素衣深吸一口氣,望了望地上不住呻吟的眾黑衣女子,見他們雖是多處受傷卻並不致命,遂放下心來向那兀自驚怔中的繡緞女子告了一聲“得罪”剛及轉身,卻驚覺右方冷風襲至。當下本能一避,雖是躲開秀頸致命之處,可右肩卻被釘上了數枚寒針,頃刻間血染白衣!
“呵!不愧是坊主的私生女,武功俊得很呢。”
語罷,只見一人從飛簷上飄忽而至,來到近前才看清是那群芳閣坊主呂步佳。白素衣心下一沉,已覺寒針入肩,整隻右臂逐漸麻木,足見針上餵了毒,只不過她仍不想放棄道:“你早知我不是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