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點。”元竹有意拉開她環著自己的手臂,話語中略帶些許不自在“我的傷還沒好。”

“對不起,”初和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瞬間皺起眉頭,緊張不已“弄疼你了嗎?”

少年眼中她委屈巴巴的樣子,一時不忍,生硬地撇過頭去“那倒沒有。”

“我不抱了。”

於是,換成她直接握上了他的手掌。

“我們最好走快一點,不然一會食肆人滿,鹽水雞可就吃不到了。”

少年憋著笑,小聲嘀咕著“那就不吃。”

“什麼?”

因為忙著拉他向前走,街上又人聲嘈雜,她根本沒聽清他嘴裡的話。

“我說,”元竹盯著她忙碌的側臉,某一瞬竟也覺得……安安靜靜的她,別有一番溫柔。

他終是放下一切忌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偷溜出府,現在什麼都不顧,他們只是兩個奔走在街邊的貪玩男女,僅此而已。

元竹聲音有些小,但足以讓前方牽著他手的女人聽清,

“我說……我們快點。”

正廳裡,南泊同韓子桀對面而坐,李知瑾坐在韓子桀一旁。

“今日,攝政王與韓丞相來寒舍拜訪,實屬在下的榮幸。”李知瑾舉起桌上的酒杯,“先乾為敬。”

少時,二人先後回敬之後,場面又一度降至冰點。

李知瑾生無可戀,這偌大的正廳裡,除自己以外,就沒有第二個人再說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幾人面面相覷,心中所想各有不同。

在李知瑾眼裡,其實這事還算呂太后有欠考慮,像元清瀾這樣對主子忠心耿耿的人,哪怕前方是更好的前途,又怎會輕易棄南泊同而去。

可是現在,聖旨以下,呂太后又派人親自告知,就連燕皇令也被搬了出來……

所以,要想解了這個死結,基本沒辦法。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開口。

韓子桀滿了杯酒,抬手敬給南泊同,“好馬尚且天下豪傑爭搶,更何況是一個赤膽忠心,活生生的人呢。”

“我知道有點橫刀奪愛的意思,攝政王捨不得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韓子桀單著眼,狠厲逐漸變重“只是畢竟我拿著聖旨,十日後這人我帶不回去,攝政王與本相都是抗旨。”

李知瑾也跟著擎了杯酒敬下“韓丞相這話嚴重了,什麼抗旨不抗旨的,大家都是朋友。”

李知瑾看向南泊同的位置,只見那男人一如既往的平淡,神色不見絲毫的動容。

南泊同拿過桌邊的酒杯,掃過嘴邊細品後,又重新放回桌子上。

“好馬尚且陪伴馬主身邊,馳聘沙場,戰此一生。”南泊同嘴角逐漸泛起笑意“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韓子桀有些啞口無言,他竟引了自己的話。

“韓丞相不必一直拿抗旨說事,畢竟燕皇現在的智力,還不能妥善處理政務,”

南泊同抬眸,對上韓子桀的那雙瞳孔伶俐且幽深“本王既然有參政的權利,也算是半個帝王。”

不出所料,他永遠用著最平淡的口吻,說著這世上最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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