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小心翼翼地縮了縮脖頸,徒留南泊同一只食指孤單地停留在空氣中,空虛且冰涼。

“奴婢在想,曾經主人說過喜歡桃花,卻在桃樹長成那年,親手砍了它。”

南泊同收回手,半皺著眉,笑容依舊治癒般瞬間暖化她的心“你怪我砍了你辛辛苦苦種的小樹。”

元清瀾搖搖頭,她一直以來都沒有那麼想過。

她只是覺得,曾經因為他喜歡她才學著種,學著養。如今他不喜歡,她不種便是,不養也便是。

只是遺憾,卻從未怪過。

遺憾他本就沒有過多的喜愛之物,如今卻又少了一樣。

南泊同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目光重新移回原先賞花的方向“平江閣那顆,留著呢。”

元清瀾一直認為他是忘了拔掉,可今日既然提起這個話題,她便當面問問他。

“為……”

“捨不得。”

他曾因兄長離世,而一度瘋狂地想毀了所有關於南潯的東西,哪怕是他曾經提過的桃樹。

只是到了平江閣,他見面前高大挺拔的樹幹,枝繁葉茂搖曳在他面前,落花鋪了滿地,粉紅一片。

看著一地的桃花,他腦海中竟一瞬浮現出元清瀾羞著小臉,吐字不清地嚷著要為他桃花煮酒的樣子。

多虧那時他的惻忍和猶豫,平江閣那棵桃樹才得以留存下來。

南泊同淡著笑,回眸看她。

原來這麼久,她的一舉一動,她的衷心和溫柔,就連她種的樹……都能輕而易舉減輕他身上過重的戾氣。

轎子停在將軍府門外,十名侍衛持劍退守一旁。最前方騎馬的男人下馬,待行至轎前,恭恭敬敬地屈躬行禮。

“韓丞相,此處便是將軍府。”

只見簾布被輕輕掀起,轎中一年輕男人跨步而出,舉手投足,乾淨利落。

微光泛起明青之色,男人右眼下一顆淡輕的黑痣越顯格外好看。

韓子桀稍揚頭,身邊的男人意會,不久來到府前,也不多言語,只將手裡的令牌舉至守府的兩名侍衛面前。

……

南泊同本打算回府之際,偏偏李知瑾從遠處而來,硬拽著拉著說什麼也不許他離開。

“攝政王留下來,用膳過後再走也不遲。”

元清瀾來到符曉的身邊,仔細檢查她身上是否有傷口,見她完好無損,她便也放了個心。

“元姑娘放心吧,我跟了將軍這麼多年,他到最後還是心軟的。”

“沒事就好。”

幾人正閒聊之際,將軍府門口突有聲響,南泊同抬眸看去……只見幾名侍衛帶劍上前。

看服飾佩劍,應是燕朝皇宮訓練有素兵隊中的人。

李知瑾一時懵了圈,剛想詢問怎麼回事,便見隊伍整齊的兩邊排開,韓子桀走在前方,宇文晏跟在其後。

符曉睨著那人的眼睛,忍不住有些膽怯地向後退去,偷偷藏在李知瑾身後。

“韓子桀參見攝政王,李將軍。”

李知瑾上前,忙著擺手“韓丞相向我行李,豈不是亂了規矩。”

“初升丞相,乃是晚輩。”韓子桀笑了笑,“向前輩行禮,便也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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