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落地,金屬接觸地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男人手臂垂下,鮮血順著左手手背緩緩淌下,他盯著元清瀾,灼熱的眼神似乎要將她洞穿。

“主人……”

元清瀾緊忙去拉他的手,她擔心他的傷勢,此時也顧不得君臣有別。

“天下女子將容顏視為心中首位,你倒絲毫不在乎。”

南泊同睨著她的臉,卻見她整個人頓住,半晌,才繼續檢查自己的傷口。

“奴婢不在乎那些。”

因為放在首位的,不是地位,也不是容顏,而是她心心念念,忠心耿耿的主子。

“去屋子裡,奴婢記得平江閣有金創藥。”

“元清瀾。”

她想拉他進去,卻被他反握住手。

他真的特別想知道,哪怕只是此時此刻,他在她的心裡究竟是個什麼地位。他也特別想問她,自己和元竹究竟哪個更重要。

南泊同眯著眼瞧她,卻不曾想此時自己的心竟莫名地發癢。

“是你當年求著我收留元竹,現在卻放任他燒了我的院子。”

元清瀾抬頭“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知情。”

好,竟然還這麼護著他。

南泊同鬆開女人的手,也不知在生哪門子的悶氣。

“主人,元竹……”

“你的命是攝政王府的,你的命是本王的,不要以為你隨心所欲為了誰都可以豁上全部!”

他今日第一次以“本王”相稱,第一次在他的眼裡,元清瀾看不出半點的溫柔。

他在生氣嗎?因為什麼生氣?

她只覺自己心下一沉,他不止一次地告知她――她的身份,她的使命,乃至她的信仰和衷心。

“奴婢知道了。”

他在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嫉妒,嫉妒誰?嫉妒元竹?嫉妒元清瀾把愛分給了誰?

“失火一事我不再追究,但以後你們不要走得太近。”

“為什麼?”

“我不準就是不準,沒有為什麼。”

他說這話的時候,極為平淡,心底卻忍不住一陣煩躁。

南泊同自己都不曾想到,有那麼一天自己竟會幼稚的像個小孩子。也不曾想到,自兄長去世後,會有一個人讓他分這麼大的心。

…………

房屋的門被輕輕推開,初和踏進屋子,見榻上昏迷不醒的元竹,內心竟那般不是滋味。

她記得在攝政王府初見這個少年時,他不小心碰撒了自己做好的糕點,她當時是想衝他發脾氣的,但面對這麼老實的人,她的氣竟是全消了。

初和慢慢挪至床榻邊,屋外拂風吹過,吹的樹上的枝葉沙沙作響。

初和幫元竹將身上的被子向上蓋了蓋,她盯著熟睡中少年的臉,心裡竟沒來由地一陣翻湧。

……

“昨晚那場大火併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