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桃花一樹詩,千樹花語為誰痴……

平江閣的院子裡種滿了桃樹,空中落滿了桃花。

李知嫻多希望,自己的心意,能如這隔世鄰立的花瓣,揚揚颯颯飄去他的心。

女人默默嘆了聲氣,莞爾轉過身對著他的臉。

這一刻,她彷彿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氣。

“王爺,其實我……”

門邊忽有聲響,她眼見著面前男人的臉朝向別處,她循著南泊同的視線看向門邊,握緊的雙手慢慢鬆開。

元清瀾將劍拔下,淡淡低著頭“王爺,壽宴馬上開始,您該去了。”

“嗯。”男人想了一會兒“李貴人沒奴婢在身邊,你伺候她去宴席。”

李知嫻本想著和南泊同一起去,誰知他卻先她一語要別人伺候著自己,於是她到嘴的話只得又硬生生地憋回肚子。

見元清瀾答應,他便帶上一旁的長吟準備走。

“王爺……”玉林孝急急忙忙跑來,看清面前的人時,突然腦袋轉不過彎“瀾兒,你怎麼在這?你上過藥了?”

南泊同腳步頓住,看向埋著頭的女人“什麼上藥。”

他在問她,她卻不答。

“怎麼回事?”男人只得問一旁的玉林孝。

“她……”

玉管家剛想回話,元清瀾突然開口“王爺,壽宴該晚了。”

天色漸晚,空中彷彿蒙了一層暗色,忽一陣風沒預兆地吹來,吹亂了她的鬢髮,也吹亂了他的心。

他不能比這一刻再清楚他們之間只是君臣的關係了。

從前的那些過往,那些甜蜜,或許只是這麼多年他太孤獨了。

他莫名其妙地向她靠近,不知不覺有了除主僕之外的關心。可她所有的做法,都在一遍遍明確地告知他兩人的身份地位有多麼的不同。

她只是攝政王府撿回來的孤兒,只是一個陪伴自己夠久的奴婢。

“元清瀾,伺候好李貴人。伺候的不好,為你是問。”

他盯著她那雙滿目空洞平淡無奇的眼睛,似乎妄想又從中看出點什麼。

只是尋了很久,除了淡漠別無其他。

男人似笑非笑,終是搖了搖頭提步離開院子。

從她身邊而過的那一刻,有暖風跟著席過,元清瀾突然看見,那把他不離身的長吟劍的劍柄上竟然繫著劍穗,那是她送給他的黑色劍穗。

不知是驚喜還是什麼,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元清瀾強忍著手臂針扎般的痛感,緩緩來到李知嫻身邊。

她淡淡笑著,唇瓣乾白“走吧,貴人。”

……

密室昏暗,牆角處因潮溼已經生滿了苔蘚。

戚顯被掛在木樁上,渾身上下奇癢難耐。自從被關進這密室裡,他忍受著非人的折磨,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靜謐的環境中婉有腳步聲響,他耳朵動了動,內心的恐懼感隨漸進的腳步逐漸加深。

他感受無線的恐懼蔓延,更多地卻是一種心理上的解脫。

戚顯緩緩睜眼,有人拂開了他面前蓬亂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