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以五歲幼兒的性命威脅梅岸文,是他逼迫衷心耿耿的尚書宴會上行刺。是他為了博得李知瑾的信任出手相助,也是他故意受傷引元清瀾滅了梅岸文的口。

這一步步的算計,這一步步的將她推向深淵。

南泊同問過自己,可有一刻的後悔。答案卻是連自己都不知道。

“蕭策。”男人額頭青筋暴起,指腹蜷起,漸而握成拳“替本王去入賀殿一趟。”

“本王想知道,她此刻是生是死。若活著,本王帶她回府,若死了……本王親自來葬。”

南泊同右手覆上窗階,抬眼望向窗外。

“她怎麼樣?”

李知瑾見太醫出來,便上前去詢問。

白髮老頭捋了捋鬍鬚,驕傲地拍著藥箱“有老臣妙手回春,就算再有二十大板,都不成問題。”

李知瑾嘆口氣,萬分無奈地搖著頭。

想不到這麼多年未見,這老頭的性子還是那麼不謙虛。不過他的醫術精湛,這點男人還是很服。

“老臣見她有極好的武功底子幫她撐,不然這幾十板子她可當真是熬不過去。”王慶搖搖頭,默默地看他一眼“十天半個月是別想下榻了。”

王慶抬手敲著李知瑾的腦袋“你這小子!下這麼重的手。”

“不是我!”男人如同小孩子般的向後躲,雙手緊緊護著腦袋“是呂太后下的命令。”

王慶眼睛兀地睜得特大,慌張之下收手,故作無事的朝前走,嘴裡不停的嘟囔著“哎呦呦,老臣可什麼都沒說。”

嘁!欺負我便有一手。聞言是太后便嚇破了膽。

見王慶越走越遠,直到那矮小的背影逐漸消失。李知瑾才轉過身去,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看出了神……

“夠了!”

幾名侍從突然停手,視著李知瑾,一臉的疑惑。

竹杖滯於空中,其中一名侍從終是大膽的問出口“將軍,呂太后吩咐的一百杖刑還沒夠。”

男人不待幾人反應,已是上前將氣息奄奄的元清瀾翻個身,小心地抱起來。

“將軍……”

“本將軍說夠了,便是夠了。若你們執意要繼續,剩下的二十棍本本將軍替她抗!”

李知瑾回頭,伶俐的目光已然是嚇壞了身後的幾人。

“屬下不敢。”

且不說他是李尚書的長子,單憑與燕皇的關係,再加上剛被南雲卿封為驃騎將軍……李知瑾的勢力不容小覷,幾名侍從再傻也斷不敢惹怒他。

反正呂太后吩咐的杖刑已打,不論一百是否打滿,這終歸是完成任務了。

於是幾人收起竹杖,默默地退到一旁。

那晚黑夜墨色,涼風淒寒。李知瑾卻感胸膛處除了自己的,還有一顆溫熱跳動的心臟。

她的血沾了他的身,他卻未感萬分不適。

“主人……”

李知瑾聞聲,低頭去看她。

那張臉早已因重杖刑失去血色,蒼白入目,霎時懼怖。他好像注意到,女人右側臉頰上似有一抹赤色,轉眼間又緩緩暈開了。

她夢到了什麼……又或者說,是瀕臨死亡的最後一刻,憶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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