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撞擊前的一剎那,我已經從駕駛艙內跳了出來,機身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在空中飛快的旋轉,死死的抓住機身。那架追擊而來的飛機同樣在俯衝,也目睹了剛剛撞擊的過程。

它並沒有任由我墜落地面,而是繼續朝我射擊,一連串黃色流光打在斷裂的機體上。丘族對我的仇恨果然和預期的一樣。

機體下落的速度非常快,我一點點朝機翼尖端爬去,身體已經被甩在半空中。子彈不斷的命中機翼,本來就不厚金屬被炸出了一個個翻卷的圓洞。

千萬不要斷,我在心裡祈禱著,終於爬到了機翼的最前端,這裡也是離心力最強的地方,身體已經被離心力甩的筆直,雙手已經深深嵌入了機翼中。鷹嘴戰鬥機呼嘯著越來越快,射出的子彈也離我越來越近。

突然一個東西從駕駛艙內飛了出來,不大的黑影瞬間張開,一下罩在了頭上,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有些慌亂,來回的晃頭想擺脫,可是那東西被風死死的扣在頭上,怎麼甩也甩不掉。只好鬆開右手去抓頭上的東西,一把將頭上的東西拽掉,原來是用來保暖的毯子。一撒手毯子就飛的不知去向。

轉頭搜尋最後的那架戰機,這時它已經離殘骸非常近,幾乎就要撞上了。鷹嘴戰機一個靈活的90度側翻,機頭微微翹起,看樣子是想要躲開殘骸。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剛剛被我扔進空中的毯子此刻竟然鬼使神差的一下裹在了鷹嘴戰機駕駛艙內丘族的頭上,他驚慌的想要將頭上的甩掉,可是丘族複雜的駕駛方式卻成了束縛他手腳的枷鎖,他的手根本不敢離開操縱桿,戰鬥機的動作也一下變得僵硬起來。

心中一鬆,這也讓計劃難度大大降低了。當飛機殘骸旋轉到特定的角度,我直接鬆開了手,離心力將身體直接甩了出去,而方向正是那架正在不斷靠近的戰鬥機。

雖然沒能進入那種接近全知全能的狀態,但是這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辦法,其中有著太多的不可掌控的變數,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變數都會讓計劃功虧一簣。在最開始撞擊第一架戰鬥機是為了測試機身的整體鋼度,還好,機體並沒有發生過大的變形,這樣接下來的計劃才有可能。

接著是第二次撞擊,這次撞擊的位置我選擇了機身背部,這次更危險,因為稍有差池戰鬥機就會撞在駕駛艙上。還好第二次也成功了,機身按照預想段成了兩節,在撞擊發生的前一刻,我調整了機翼升降舵的角度,這樣斷掉的機身在下落時會開始旋轉。

身體在空中像急速飛行,目標正是那架左搖右擺的戰鬥機,碰的一聲,胸部撞在了機翼上,一陣麻木的劇烈疼痛傳遞進了大腦。

雙臂牢牢的壓住機翼上部,雙腿同樣抬起,身體牢牢的扣在了機翼。撞擊再加上我的存在破壞了戰機的空氣動力學,駕駛艙裡的丘族發現了異常,他直接鬆開了操縱桿一把拉下罩在頭上的毯子,探出頭向機翼看來。機身劇烈的搖擺,即使如此我也從餘光裡看到了他的表情,他上翻的嘴唇幾乎要捲成一個圓筒,露出了那細密的牙齒,上面兩隻眼睛滾圓,下邊兩隻眼睛眯起。那大概就是丘族表示驚訝的表情。

他抬起手直接將毯子朝我扔了過來,毫無防備的毯子再次罩到了我的頭上,想要拉掉,可是這時飛機開始劇烈的抖動,我不得不牢牢的將自己固定在機翼上,一聲槍響,背部一熱,我中彈了,子彈擦著揹包邊緣射進了背部,接著又是幾聲槍響,揹包幫我擋住了大部分子彈,不過還是有一顆子彈再次打中了我。

隨著震動的加劇槍聲也停止了。與普通人中槍後的感覺完全不同,一般人在中槍後會快速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可我除了該有的疼痛、痠麻,身體並沒有失去行動能力。

耳中傳來了升降舵不斷擺動的聲音,伴隨著的是身體不斷變化的重心。

感覺到了不對,這種重心的變化是不可能出現在以空氣動力學飛行的飛機上的。冒險鬆開了一隻手,翻轉小臂抓向了裹在頭上的毯子一把拉了下來,這個動作讓我身體向下滑去,迅速的再次抓住機翼向上爬。

等固定好身體這才發現,戰機經過了剛剛的一系列變故,已經處於了失速狀態,丘族駕駛員正拼命的拉動著操縱桿想要重新控制戰機,突然一陣強烈的氣流,機頭上仰,失速的情況更加嚴重了,同時身體也感覺到了一輕。雙手已經抓不住了,跟著身體脫離了機翼,然後跟著飛機向下墜去。

戰機在無序的旋轉著下落,我再次看到駕駛室內的丘族時他已經放棄了就起飛機,正瞪著眼睛注意著四周。

他在幹什麼,為什麼放棄了救起戰機?隨著戰機的翻轉,目光注意到了他的背上有著一個很大的揹包,長條狀的揹包將他身體緊緊裹住。看樣子裡邊裝了什麼很厚的東西,難道是……。

他也發現了我,也不知道是驚訝或者是被風吹的,他的上唇再次翻了起來。戰機旋轉著翻了過去,等再次翻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舉起了槍,試圖瞄準我,可這種環境想要瞄準幾乎是不可能的,他也發現了這一點,索性開始胡亂的射擊,所有的子彈都飛進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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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機旋轉著,機翼不斷在身邊掃過。張開雙臂微微調整身體迎風的方向,飛到了駕駛艙上方,戰機翻轉過後丘族發現目標消失,開始四處尋找,這時我們離地面已經不遠了,戰機的姿態也變成了駕駛艙朝上,這時他最後的機會,同時也是我的。

碰的一聲,他從駕駛艙裡彈了出來,我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我們在空中撞在了一起,死死的抓住了他的衣服,他開始拼命的掙扎,我們下落的速度非常快,估計再過幾秒就會撞到地面上。

砰的一聲,一張巨大的三角形降落傘在頭頂展開,撕拉一聲,巨大的慣性讓我將丘族的衣服撕裂了。我就這麼吊在他下方。

他低頭看著我,口裡發出了一陣風琴聲,像是惱怒我的難纏,然後抬起手一拳一拳的砸著我的腦袋。我抬起手肘不斷的阻擋著,看到沒用丘族再次拔出了槍,看樣子想在天上接著解決我。

轟的一聲,戰機墜毀爆發出一團明亮的火焰。

突然眼前一黑,我們再次被什麼東西裹住了,藉著微弱的光亮我模糊的看到了上面的花紋,又是那條毯子。

砰砰砰的一連串槍響,子彈並沒有打中我。接著腳下傳來了堅硬的觸感,我們落地了。更確切的說是我落地了,剛剛我已經鬆開了抓著他的手。一陣強風讓降落傘拽著丘族在地面上拖行,那條毯子現在還裹在他身上,他還在不斷的掙扎想將毯子拉下。

我跟著衝了過去,這時風向一變,他的速度也跟著慢了下來,不等他反應,一把抓住毯子的一角順勢在他頭上一繞,他的四條手臂不斷的揮舞著。我對準了丘族脖子下大腦的位置,一拳砸下,悶響,他停止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