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吹開這些雪,不過我需要多一些的電力。”嗚說著就一揮手,艙門外的積雪就被一陣強風清出一條道路。我們三人對望了一眼轉身就朝著機艙後走去。

一個小時後我們走在了前往環形山基地的路上,我走在前邊,面前的積雪被無形的吹風機吹向兩邊拋灑,我拉著一個簡易雪橇,上邊裝滿了一個個正方體的電池,這些古老的玩意現在是我們離開這裡的唯一希望,奧黛和秦白安則在後面用力的推著。一根電纜從肩上跨過,一道道電流不斷的射向漂浮在半空中的核心。我們就這樣前進了三個小時,白色加上千篇一律的景色讓我有了天地顛倒的錯覺。本來就不多的電池已經讓我們用掉了三分之一,同樣的重量也減少了三分之一。

“看我發現了什麼。”嗚說著就將一個東西拋了過來。

那東西落在了我的腳下,低頭看去,那竟然是一節鮮紅的臂刀,它是從中間被折斷的,斷口處竟然有金屬的光澤。秦白安和奧黛也看向了地面上的臂刀。

“這裡就是血色軍團被轟炸的地方,不過看樣子這裡只是轟炸的邊緣。”奧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說道。

果然越往前走積雪中的斷肢就越來越多,這些鮮紅的斷肢夾雜在積雪中,強烈的對比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這些斷肢有些還保留著人類的痕跡。秦白安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是那種幾乎已經退去了所有煙火氣的蒼白。

“你沒事吧。”休息的時候我問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搖了搖頭。我一把就扶住了她的頭盔,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可是推向我的手根本沒有什麼力道。她的生命體徵快速的出現在了頭盔上,所有的指標都已經在警戒線徘徊。一時間我的胸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憤怒,彷彿什麼東西在胸膛中炸開。

“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我是聲音裡充滿隱忍的憤怒與急切。她微睜著眼睛疑惑的看著我,迷惘的眼中有著一絲倔強。

“沒事,我們休息一下就好了。”

檢測資料飛快的在我眼前翻過,很快一條黃色的資料就被我篩選了出來,這是一條關於腦電波異常的警告,發出的時間剛好就是我們從冰洞裡衝出來的時候。這時秦白安的身體突然就軟了下去,我一把就扶住了她,迅速的翻看著所有可以說明身體狀態的資料,幸好她只是暈過去了。

“怎麼了?”奧黛焦急的問道。

“她可能受傷了。”說著我緩緩地將她放在地上。

“什麼時候受的傷?”

“就是從洞裡出來的時候,她那個時候就已經受傷了,只不過她不想拖累我們,一直忍到現在。”我的手有些顫抖。對於自己剛剛的表現我非常奇怪,理性在告訴我她只是我們的同伴,可是一種強烈到可以淹沒一切的情緒一直在身體內激盪。

“你先將她放下,我看看她到底傷在哪裡。”奧黛好像沒有發現我的反常,連線上秦白安的防護服開始檢查。

手足無措的單膝跪在地上,看著奧黛熟練的動作。腦中一片混亂,我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對一個見面不久的女人有這麼強烈的情緒。

很快檢查完的奧黛說道:“沒事,她只是輕微的腦震盪。防護服可以簡單的處理這種小傷。”

心裡突然放下了什麼,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奧黛直言說道:“我是不是有些奇怪?”

“什麼?”奧黛看起來有些疑惑。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感覺,如果直接告訴她,不知道會不會讓她以為我心理有什麼問題,畢竟變態在人類中並不少見。

“額,沒什麼。”說完我有些倉惶的走開了。

嗚清理出了一片可供我們暫時休息的區域,我靠在一塊石頭上望著天空正中的恆星,一些被驚嚇的生物再次回到附近開始尋找曾經的家園。奧黛走到了我的旁邊坐了下來,和我並肩坐下看著遠處斷裂的山脈。

“是不是覺得自己變得非常奇怪。”心裡一震,原來她發現了。我沒有說話依舊看著遠處的山峰,其實內心中並不平靜。

“長期處在高壓狀態,會積攢內心中的情緒,再加上長期冬眠會讓人產生精神上的錯覺,你一直壓抑到現在才爆發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轉頭看向她,面罩上反射在恆星的強光,只能看清她清亮的藍色眼睛。

“你是說,其他人也有過這種情況?”

“雖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是很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