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贏與刀就如同數十年的老友,彼此間無比默契,一個簡單的動作,都不知做過多少遍,沒有奪目的武技,卻如此實用,如此自然。當紀名揚想從他身邊滑過時,就註定要悲劇收場。

重刀迅速變招,像長了眼睛似的,向右下方削去,直取敵人後心要害,臺下頓時響起一片驚呼。

洛贏心神一顫,突然反應過來,這刀要是砍下去,那孫子非死不可,殺個人無所謂,被趕出學堂可就悲劇了。

也幸虧他是洛贏,兩年來切菜雕花的苦修終見奇效,眼看著刀就要落在對方後心,在這一瞬間,洛贏手腕猛地一翻,刀鋒偏離開來。

紀名揚原是想迅速饒到對方背後,此時身體重心極低,幾近於平飛出去,根本不知身後事,便已從鬼關門走了一遭,寬厚的刀身重重拍在他身上。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聲音,百餘斤的重刀,攜著洛贏強悍的力量,狠狠地拍在紀名揚的屁股上,他毫無疑問被拍倒在地。

頓時,臺下死一般沉靜,針落有聲。

所有人都傻眼了,剛才怎麼回事?好像紀師兄慌忙躲閃,卻沒躲過去?

他這一刀應該可以要了紀師兄的命,最後卻手下留情,以刀身當板子,打了紀師兄的屁股,以示懲戒……意思是讓他以後莫狂,三招之約實在可笑,是這樣嗎?

大家不敢相信,但事實卻擺在眼前,此時紀師兄臉對著地,趴在那一動不動。

“快看,紀師兄的臉好像流血了。”一個女生的尖叫聲將所有人驚醒。

“難道是受了內傷?”

“應該摔的流鼻血了吧?”

“快扶他去療傷。”

其實紀名揚什麼事也沒有,甚至比剛才的情況更好,因為摔倒的時候終於沒忍住,把胸口的淤血吐了出去,一口氣才算通暢。

可現在他哪還有臉起來,不僅被一個新生三招擊倒,還被人家狠狠打了屁股,這種恥辱他根本無法面對,除非立刻起身殺了對方。

趴在冰冷的地上,面部沾滿自己的血,紀名揚終於明白過來,第一招不該想著如何漂亮的擊敗手對,第二招又低估了對方的出手速度,第三招更是沒有吸取教訓,仍想著贏得漂亮一些,最終還是小看了對手的反應。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如果不是愛面子,也不會受了內傷,如果不急功近利,也不會傷勢加重,如果不兵行險招,斷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紀名揚最終選擇了裝暈,他甚至希望對手直接殺了他,好一了百了,幹嘛要打他屁股?不帶這樣侮辱人的!

“啊!紀師兄滿臉血,紀師兄你醒醒,唔唔唔……你怎麼了紀師兄……”一群女生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心痛的要命,有的甚至嚇得哭起來,最後還是幾名男生將其抬了下來。

“咦?打贏紀師兄的那人怎麼不見了?”

“對啊,那個新生呢?”

“還說什麼新生!那種恐怖實力怎麼可能是新生?”

“他絕對已經突破武者了,不然怎麼可能三招就把紀師兄傷成這樣,連霍一鳴都做不到!”

“有道理,去找先生做主。每年那麼多人突破武者,都會上報之後離開學堂,從來沒有這樣欺負武徒的。”

“對,冒充新生,太過分了,不能放過這種惡人!”

紀名揚此時更沒臉“醒”過來,如果真像他們說的反倒好了,偏偏他心裡最清楚,對方是如假包換的新生,真恨不得將在場所有人殺了滅口。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早已跑出很遠。

“鐵牛,這回麻煩了。”

“你擔心他找你拼命?”

“不是擔心,是肯定!他實力很強,根本一點沒發揮出來,真要打起來的話,除非我們倆一起上,但人家也會找幫手。”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

“這麼多人怎麼殺?不過他若真的敢來,小爺也不介意把他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