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外人群如同潮水一般,一輛馬車緩緩而入。

顧雍帶著陸風和費恆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身後一行平常侍衛打扮的人連忙翻身下馬跟了上去。感受著這來來往往的行人,聽著略微嘈雜的聲音,緩緩而行。

“顧兄為何不亮明使節旗號,知會荊州牧府”

“我等若是亮明旗號,不僅荊州牧會有所反應,豫州府的細作也會知曉。如此一來對我揚州的戰事,也會有所影響”

顧雍看著前方對著陸風說著。

陸風逐漸陷入到沉思中,大張旗鼓的來不是州牧所希望的嗎?怎麼身為正使的顧兄卻不遵行了?

“我等若是大張旗鼓前往荊州牧府,袁豫州知道豈不是更好?一旦顧忌到荊州豫州之兵絕不敢妄動”

“顧兄的憂慮是否有些過了?”

費恆忍不住插言,對著顧雍詢問。

顧雍緩緩搖頭。

“豫州看起來殘破,但世家豪族的實力並未大損,以袁氏數百年經營以及四世三公的名望足以把這股力量集結起來”

“一旦豫州、州牧府之兵加上豫州世家豪族之兵,就算同時對江南和荊州開戰又有何妨?更何況還有交州以及徐州作為羽翼,我等的勝算並不大”

聲音順著風飄向耳中,費恆和陸風順著這番話陷入到沉思之中。

仔細權衡豫州的真實實力,心中泛起了一絲敢看。不愧是四世三公之家,不管是無形的實力還是有形的實力都讓人歎為觀止。

州牧為江南四郡費盡心力才堪堪整合江南世家豪族,反觀袁豫州卻根本沒有這樣的擔憂,一句話下去豫州世家豪族便悻然效命。這其中的差距,可謂是千差萬別。

“既然袁豫州有同時對荊州以及江南開戰的實力,那就算我等秘密前往,又和公開前來有什麼區別?”

“兩者若是沒有本質上的區別,我等豈不是做了無用功,而且會浪費時間”

“假若豫州之兵,奔赴合肥侯國,又當如何?”

費恆對著顧雍詢問。

顧雍回覆。

“吾就是希望得到豫州兵馬奔赴合肥侯國的訊息”

“為何?”

陸風和費恆兩人同時一驚,出使荊州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希望劉荊州能拖住豫州的兵力,可一旦豫州的兵力開拔合肥侯國,那這一路奔波都是無用功。

聽著這驚呼聲,顧雍繼續說著。

“袁豫州想要調集豫州之兵馳援九江,能動用的只有汝南兵馬”

“假若汝南兵馬出動,那麼劉荊州就能出兵汝南,彼時袁豫州必會回援”

“一路奔波士卒盡皆疲憊,荊州之兵以逸待勞,便可重挫豫州兵馬。彼時豫州無法馳援九江以及廬江,那麼我等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陸風和費恆琢磨著這句話,雙中泛起敬佩的神色。

難怪此次出使以顧雍為正使,如今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州牧和軍師識人之明,由此可見一斑。

顧雍感受著兩人的神態變化心中泛起了一絲隱憂,四世三公之名所帶來的好處,可不僅僅只是這些看不到。不大張旗鼓的明亮旗號,其實更多的是出於這點考慮。

劉荊州看似獨斷專行,可若是仔細分析之後就能發現,荊州、州府是由荊襄世家豪族撐起來的。也就是說荊襄世家豪族,才是荊州的真正主人。

所以想要說動劉荊州,必先說動荊襄世家豪族,而說服荊襄世家豪族的難度將會超出自己的想象。

無盡的沉默籠罩了下來,陸風和費恆皺起了眉頭,顧雍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