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目光莫測,曼聲道:“姑娘若想解他的毒,就請明日夜裡獨自一人來此。”

徐冉頓時警鈴大作,邁前一步,冷聲道:“你想做什麼?”

男子卻不看她,只對溯辭道:“這種毒中原無人能解,就算暫時壓制住,長此以往不能根除,他一樣活不了。姑娘,他的命全在你一念之間。”

徐冉擔憂而警覺地伸手拉住溯辭,溯辭轉臉遞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停頓片刻後對那人道:“好,我答應你。”

“爽快。”男子大笑道:“明晚在下在此恭候姑娘。”

“希望閣下如傳言所說,確能解跗骨之毒。”

“放心。”男子伸手對她比了個請的手勢,道:“更深露重,恕不遠送。”

溯辭深深看他一眼,領著徐冉等人離開土地廟。

等走遠了,徐冉再沉不住氣,問:“你為何要答應他?這人看著神神秘秘的,萬一要對你不利怎麼辦?”

“阿冉,你可曾見過南境的蠱?”溯辭問。

徐冉不明所以,茫然搖頭。

“南境有些蠱極其細小、無孔不入,他若真要對我們不利,在我們踏進土地廟的那時候起,就已經成他刀俎上的魚肉了。”溯辭緩聲道:“當年風光無限的大蠱師落到如今的境地,我猜他應該的確想我們這裡得到什麼必須的東西、卻不想被更多人知道,否則根本不需要多此一舉。”

徐冉回味過來,有些匪夷所思地問:“你是說,他有求於你?!”

“希望是。”溯辭頷首。

“可……”徐冉睨她一眼,道:“你是西境人,他是南境人,這裡是中原晉國的地盤,他能求你什麼?”

“等明天來了不就知道了。”溯辭心裡有了底,語氣也輕快起來,很快回到兵馬營。

魏狄將營中佈防又重新佈置一遍,守得滴水不漏,又調了幾個暗衛的弟兄輪班守護薛鋮,但求萬無一失。待安頓好薛鋮後,魏狄從徐冉那兒得知今夜之事,雖也不大贊同,卻也沒有反駁,只道:“咱們的確不能幹等著,既然有一線希望,是該試一試。”

“可那個大蠱師看著不像善茬,我不放心。”徐冉捏著眉心,語氣滿是擔憂。

“明兒我再調幾個暗衛暗中跟著,以防萬一。”

徐冉點頭:“只能如此了。”

二人又圍在燈下,將練兵、佈防和鑄劍之事核對一遍,不知不覺已至夜半時分。

“段荀那邊鐵定還要找茬,這些事還是越早落定越好。”徐冉癱在椅子上,盯著房梁嘆道。

“剩下的就只有玄鐵礦的事了。”魏狄抱臂靠在一旁,道:“這些東西既然被我捏到了手裡,憑他怎麼找茬也別想我吐出去。”

“話雖如此,可真要把段荀逼急了,兔子都咬人呢。”徐冉搖搖頭,“不行,我明日回趟寨子,看看玄鐵礦怎麼佈置,咱們得抓緊時間把礦弄進來。否則就現在這點撥下來的次品,你能打幾把劍?”

魏狄表示同意:“成,咱們分頭行動,明兒我再去找段荀,看能不能再摳點回來。”

徐冉歪頭瞧他,嘆道:“你說咱現在幹的都算什麼事兒啊,一邊和官府對著幹,一邊悄悄練兵鑄兵器,這要是換個地方……”她意味深長地嘖了兩聲,道:“這是要造反的節奏吶。”

魏狄伸手就去捂她的嘴,瞪眼道:“這種話你也敢亂說,小心誅九族!”

徐冉一把拍開他的手,撇嘴道:“山高皇帝遠,誰閑得沒事幹來誅我的九族?”

“那也不行。”魏狄一本正經地說道:“萬一被段荀的耳目聽到了,平白落人一個話柄,你是不在乎,萬一連累將軍呢。”

“所以說你們這些當官的沒意思。”徐冉翹起腿,用腳背踢了踢魏狄,挑眉道:“上頭不好還不許底下人說兩句了。”

“許許許。”魏狄拿她沒辦法,又囑咐道:“跟我你愛怎麼瞎說都行,但是在外頭,小心為好。”

徐冉支著下巴睨他,頗是不滿地說:“我說魏狄,咱倆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吧?在你眼裡本當家的是那種逮著誰都瞎說話的碎嘴婆子麼?”

“必須不是。”魏狄笑著往她胳膊上一拍,道:“徐大當家的,最是靠譜!”

徐冉這才笑了,伸手點了點魏狄,道:“算你識相!你就等著本當家的把玄鐵礦給你安頓好吧!”

二人說笑幾句,很快分頭回房歇下。

一夜無話。

作者有話要說: 回歸更新!前幾天工作忙+狀態不好木有更,趁機把細綱擼完了,往後更新應該會比較穩定,小天使們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