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傷及要害,但是……”魏狄垂眸沉聲道:“箭上有毒。”

溯辭聞言毫不猶豫地從懷中取出解毒丹塞進薛鋮口中,伸手探向他的腕間,不過片刻,她眉心緊擰,沉聲道:“拿碗來。”言罷抽出匕首在腕間一劃,鮮血頃刻湧出。

魏狄忙遞上碗,看著鮮血滴入碗中。待接夠小半碗血,溯辭飛快收手止血,坐在床沿半扶起薛鋮,慢慢將這小半碗血喂入他的口中。

其餘人不知溯辭此舉何意,面面相覷,此刻卻不敢多言。

待半碗血入腹,溯辭這才低聲道:“我的血能壓制住他體內的毒,但此毒極為兇險,到底能不能解毒,我沒有十足的把握。”

魏狄微微鬆了口氣,道:“能暫時壓制住就好,一會兒大夫就來了。”

溯辭的心情卻輕松不起來。解毒丹可解百毒,再加上她的血,若依然無法解毒的話,只怕尋常大夫也束手無策。

不過多時,士兵領著大夫匆匆入屋。年邁的老大夫上前給薛鋮診脈、查驗傷口,反複驗看後嘆息著搖了搖頭,起身對眾人道:“傷口倒不礙事,只是將軍身中劇毒,這種毒老朽也只見過一次,中毒之人兩個時辰內必毒發身亡,無藥可解。”

魏狄聞言頓時紅了眼,怒道:“大夫你可診清楚了?!這種話豈能亂說。”

“這位大人稍安勿躁。”老大夫繼續道:“這毒雖無藥可解,但我方才給將軍診脈,發現他的脈象還算平穩,想必是已經服用過某種解毒的丹藥吧?”

“不錯。”溯辭道:“我見此毒來勢洶洶,以防萬一先餵了解毒丹。”

“那就是了。”老大夫點點頭,“解毒丹暫時壓制住了毒性,應無性命之憂,但是能不能醒來,就要看造化了。”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麼?”溯辭急聲追問。

老大夫無奈搖頭,道:“能有可壓製毒性的解毒丹已是上天眷顧,此毒恕老朽無解。不過我倒是能開一副方子,說不定有助於慢慢化解毒性、令將軍早日醒來。”

魏狄還想說什麼,卻被溯辭攔下,“請開藥方吧。”

待拿到藥方,溯辭又差魏狄去抓藥,遣散屋內所有人,獨自一人守在薛鋮身邊。

外頭魏狄交代好抓藥一事,追捕殺手計程車兵正好歸來,然而卻未能抓到人。魏狄怒火中燒,勒令營中上下不可將薛鋮中毒昏迷一事外洩,否則軍法處置。單青亦知其中利害,協助魏狄安撫軍心。

一圈事交代完畢,魏狄赤紅著眼,狠狠一拳砸在牆上,恨聲道:“都怪我!太掉以輕心了!”

“事情都發生了,說這些有什麼用。”徐冉沉聲道:“不如想想後續該如何應對吧。”

二人對視一眼,扭頭重新走進屋裡。

溯辭正好蔔完一卦,沉著臉收拾石子陣。徐冉見狀上前按了按她的肩頭,低聲問:“如何了?”

“三天。”溯辭緊緊捏著石子,道:“三天後他若醒不來,我就得換別的法子了。”

“將軍有救?!”魏狄眼裡騰起希望。

“有救。”溯辭閉了閉眼,起身看向徐冉和魏狄,一字一頓道:“將軍的生死你們暫且不用擔心,鑄兵器、招兵一事絕不能因此耽擱。殺手是祁振的人,段荀必然已經得到訊息,你們今天才拿到兵馬營可鑄造兵器的權力,若段荀此刻反悔不給公文,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他敢?!”魏狄額上青筋暴起,攥著拳頭扭頭就走,“我這就去找他拿公文!”

“魏狄。”溯辭喊住他,說:“段荀若以將軍重傷之事為由拒絕給你,你就告訴他將派人上書入京,請大理寺來詳查此案。”

魏狄重重點頭,向溯辭抱拳一禮,隨後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