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鋮阻攔不及,立刻下令:“放箭!”

箭雨傾盆而下,直奔北宮政而去,黑衣殺手舞動手中刀劍,將利劍一一斬落,甚至以身為盾,嚴嚴實實地護住了北宮政。同時開路的黑衣人招式狠辣,硬生生在包圍圈中撕出了一道裂口,眼見就要沖出巷子。

薛鋮雙眸微眯,立即取來特質的鐵箭,彎弓搭弦,烏黑的箭頭對準了北宮政,雙手冷定無比,直到弓弦拉至最飽滿的那一瞬,細箭離弦,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紮穿了北宮政的小腿!

北宮政悶哼一聲,攀住了一個黑衣殺手的肩頭。

但這只特質的鐵箭上還連著細長的鐵索,見命中目標,薛鋮拽著鐵索狠狠一拉。那箭頭本就遍佈利刺,在這大力拉扯下直接卡進了腿骨!北宮政一聲慘呼,頓時被拉倒在地。

“主上!”黑衣殺手驚呼。

北宮政回眸看向緊拽著鐵索的薛鋮,眼裡滿是恨色,他心知難逃,當機立斷對黑衣人道:“走!”

只要不是盡數折在這裡,就還有一線生機!

為首的那個黑衣人意會,一咬牙,對北宮政道:“主上放心,我等必會救出主上!”而後毫不猶豫地轉頭率領殘餘部眾奪路而逃。

網住了大魚,薛鋮的心徹底落了下來,交代李檀繼續追擊之後,便與沈叢言一同走向被扣住的北宮政。

“沈大人,看來主犯似已落網。”薛鋮看著北宮政怒火燃燒的雙眸,扯了扯嘴角,對沈叢言道:“如今尚有殘餘黨羽竄逃,此人還望沈大人嚴加看管。”

沈叢言面上浮起笑容,對薛鋮拱手抱拳道:“多謝薛將軍相幫,此人大理寺必會重兵看守、嚴加審訊,不日便能給陛下一個交代。”

“那就先恭喜沈大人了。”薛鋮道。

“沈某豈敢居功,將軍妙計,在下必會如實稟明陛下。”沈叢言笑著對薛鋮點點頭,隨後便命人將北宮政押解往大理寺。

此計至此可謂大獲全勝。除了追擊的李檀那隊人馬外,其餘眾人收拾殘局後盡數回歸左驍衛府。

薛鋮心情頗佳,剛回到屋子卸下佩劍,就見一個端著茶水、士兵模樣的人走了進來。魏狄在門外冒了個頭,擠眉弄眼道:“將軍,人我帶回來了。”說完便關上門溜得沒了影。

薛鋮的目光這才落到眼前這人身上,只見她仰起一張花花綠綠的臉,笑眯眯地喊他:“薛將軍。”

“瞧你這樣子。”薛鋮失笑,問:“沒傷著吧?”

“沒有。”溯辭放下茶盞,自己先喝了一口,“就是忒嚇人。”說著拍了拍胸口,搖頭晃腦道:“除了偷溜出雲浮宮,我還沒幹過這麼刺激的事呢!”

薛鋮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坐著歇會,我去打水來給你洗把臉。”

“唔。”溯辭毫不客氣地在他椅子上坐下,翹著腿說:“要溫的,不洗冷水。”

“行。”薛鋮屈指彈了彈她的腦門,這才出門給她打水去。

等他端著溫水和帕子回來,一進屋就看見溯辭蜷在椅子上,臉墊著膝蓋,竟就這樣睡了過去。薛鋮愣了愣,輕手輕腳放下銅盆,伸手撫過她的臉頰,低聲道:“累壞了吧?”

回應他的唯有溯辭綿長的呼吸聲。

薛鋮笑了笑,拿過帕子沾水仔細替她洗淨臉上的易容,將人抱去屏風後的軟塌上,脫掉這身驍衛衣服。

“將軍。”不知是不是做了夢,溯辭抓住了他的手,低低呢喃一句。

薛鋮隻手抖開被子蓋在她身上,輕聲回應:“我在。”

熟睡的人兒沒了下文,卻依舊抓著他不鬆手。薛鋮靜靜看著她的睡容,附身在她額頭烙下一吻。“好好睡吧,我陪著你。”

鬆懈下來後,勞碌一整夜的困頓湧了上來,薛鋮捏了捏眉心,猶豫片刻後索性也爬上軟塌,將溯辭整個人圈在懷中,和衣而眠。

懷裡的溫軟讓他整個人放鬆下來,鼻尖縈繞著她獨有的味道,薛鋮將臉貼在她的頸後,也漸漸睡去。

半夢半醒間,只覺懷裡的人翻了個身,柔軟的手臂攬上他的腰際,又向他懷裡蹭了蹭。

一夜安眠。

作者有話要說: 這回我沒斷了【正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