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溯辭直起腰桿,骨湯濃鬱的香味鑽入鼻尖,惹得肚子又是一陣咕嚕聲。

不過多時兩碗麵出鍋,薛鋮見狀起身上前,幫老阿婆將面端出,放至桌上。

溯辭那碗飄著一層紅油,骨湯為底,雪白的手擀麵沉浸其中,上頭碼著一堆細細的肉臊子,油綠的青菜、細細的筍絲點綴其間,中間臥了只嫩嫩的荷包蛋,色香味俱佳,令人食指大動。

老阿婆洗完手又去給他們切了碟醬肉,見溯辭吃得歡,不由道:“姑娘慢些吃,小心燙嘴,若不夠我再給你添。”

溯辭騰不出嘴說話,一邊吸溜著面一邊連連點頭,看得薛鋮十分無語。吃得急了還差點被辣子嗆到,捂著嘴咳嗽連連,薛鋮忙給她倒水,伸手順了順她的後背,失笑道:“餓死鬼投胎呢?”

溯辭好不容易把辣味壓下去,抬眸瞪了他一眼,伸手毫不猶豫地把他碗裡最後一塊醬肉塞進嘴裡,示威似的沖他鼓了鼓腮幫子。

坐在門邊擇菜的老阿婆見狀也笑了,對薛鋮道:“將軍這是幾時議得親?不知是哪家小姐?我瞧著簡直天仙似的,人也有趣得緊,二位站一處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呀。”

薛鋮溯辭頓時嗆了一口,齊齊出聲道:“哈??”

直到吃完麵他倆也沒能把這件事解釋明白,臨走時還被老阿婆塞了一包點心,說是家裡沒什麼好東西只能拿這親手做的點心權當賀禮,還望不要嫌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二人推拒不得,只能接了點心告辭離開。

一轉過巷角,薛鋮立即將手中的點心紙包塞到了溯辭懷裡,一人走在前頭,看也不看她,一言不發。

相比他的尷尬,溯辭倒自然得多,悄悄開啟紙包拈了塊糖喂進嘴裡,笑嘻嘻地說:“老阿婆手藝真好,人也好,還誇我來著呢!”她的聲音喜滋滋的,若是長了尾巴,只怕已然翹上了天。

薛鋮一臉複雜。

是,她除了誇你還說了別的呢!你的注意點不對吧?!

溯辭渾然不覺,又問:“薛將軍,你不是接任左驍衛上將軍一職麼?今日不用去?”

“明日上任。”薛鋮嘆了口氣,暫時把老阿婆的話拋諸腦後,問她:“你去找過趙老爺了?”

“沒。”溯辭搖搖頭,“我去了趟季府把東西送了,趙老爺那邊再緩緩。”她嚼著糖,又把昨日街上打聽到的事給薛鋮說了一遍,道:“能縱容手底下的人做出這樣的事,這個趙老爺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

薛鋮點頭,“在孫展尚無訊息前,你還是少和趙家接觸。”

“我有分寸。”溯辭三兩步走上前與他並肩,把手裡的紙包往他跟前湊了湊,道:“不過還是可以探探訊息,萬一摸出什麼大魚,豈不是能幫你立個大功!”

“你管好自己就成。”薛鋮也拿了塊糕點喂進嘴,口感細膩,確實是好手藝。

“將軍的事也是我的事嘛。”溯辭歪過頭瞧他,興致勃勃地問:“要不要我給你算算官運?”

“不用。”

“測測財運?”

“不必。”

“那……算算姻緣?”

薛鋮一口糕噎在嗓子眼,半天才順了下去。

溯辭滿臉擔憂,“薛將軍你二十幾啦?聽阿婆說你從沒帶過姑娘去,可別這麼多年一個心儀的姑娘都沒有吧?將軍你這樣下去要打光棍的呀。”

薛鋮:“……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