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晴臉色陰沉著說,“小白,究竟是我做錯了,還是你的心理太陰暗!”

“你想幫助的並不是我,只是失去雙親的孤兒。假設有同樣的孩子,身處與我同樣的處境,你也會用同樣的方式施以援手。

你之所以會對我好,只是同情心在作祟。之所以無限的遷就我,是因為從未把我當做正常人對待,甚至與我之間的交流,也是做出敷衍偽善的表情。

自始至終,我在你眼中只是個可憐蟲而已。如果除掉孤兒這層身份,你恐怕都不會正眼看我吧。”

其實,從第一天見面,戴天晴將我接回家的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我希望用各種行動,讓戴天晴認識到,“張小白”是個獨立存在的個體,即使是孤兒,也不需要可憐。

我希望她可以坦誠的對我講話,將忍耐的情緒顯露出來,可是無論我再怎麼努力,戴天晴都將一層虛偽的假面隔在我們中間,雙方始終無法接近。

漸漸的,戴天晴臉上的憤怒消失了。她第一次露出真實的,且極為複雜的情緒。

戴天晴說,“你說的沒錯,從心底裡我是非常討厭你的。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總是喜歡獨自行動,總是在做完所有事情之後,最後才通知我。

我希望你能徹底的信任我,所以無論做了什麼,我都無條件遷就你,即使你把我的事業與愛情葬送的徹徹底底,我還是忍了。

可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即使我做到這種程度,你也不願意相信我。反而去相信那個叫李翠翠的人。”

看著對我嗔目怒視的戴天晴,我突然感覺有些無聊。信任什麼的,對我來說有什麼實在的意義呢?

欠戴天晴的一切,我將用接下來的行動加倍奉還,來彌補當初她照顧的我那段人情。

如此一來,便是兩清。

終於,我要等的最後一個人來了。

舉個例子,公交車上被偷了錢包,會發現整個車上的人都長得賊眉鼠眼。換句話說,殺了人的家夥,看每個人都像是警察。

警車聲響,草木皆兵,如果真有屍體藏在四樓,那麼兇手肯定忍不住第一個跑上來觀察情況。

而那個人,就是王林!

他西服的紐扣歪斜扣著,半截領帶塞進襯衫裡,氣喘籲籲的跑上樓,茫然看著記者與全副武裝的警察,“這……這是怎麼了?”

我笑著說,“沒怎麼,都進來吧。”

我將鎖扣取下,嘩啦開啟卷簾門,最先進來的,是那群扛著攝影機的記者。他們幾乎要把話筒全部塞進我的嘴裡……

“這位小朋友,請問你是在哪裡發現了屍體。”

“這話不該問我,應該問身為兇手的王林老師。”我向著王林詭異一笑,頓時大部分記者開始轉戰王林。面對一個個話筒追擊,王林臉色蠟黃的抽抽嘴角,“大家不要相信,這孩子是從神經病院跑出來的。”

聽到這話,記者們似乎有些失望。我又不鹹不淡的補充了一句,“會不會在女廁所的水箱裡呢?”

王林臉上尷尬笑容登時凝固,我能清楚看到他臉色漲紅,額頭暴起蚯蚓形狀的青筋,“張小白,我警告你不要誹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