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模糊記得,當初是躲樹上來著,結果一不留神摔下來,等醒來就躺在這兒……對了,賓瑪呢,她怎麼樣!”

危急時刻,我很佩服自己的演技。陸離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我無法完全相信他。

見我迷茫模樣,陸離眼神中殺機頓斂,旋即笑著說道,“賓瑪沒事,她正在外面採藥,還抓了野味給你補身體,要好好珍惜哦。”

“珍惜什麼?”

“據說是一頭野驢,驢寶大概有手臂粗細,怎麼樣,是不是心動了?”

“不,你自己個留著吃吧,我還年輕……”

胳膊上的傷口已經結痂,腦袋也清醒了許多,我穿上陸離送來的一件長衫,還有當地特有的皮靴,還挺舒服的。

賓瑪推門進來,背後揹著一頭大概有半人高的小野驢,我滿臉黑線,這難道就是陸離口中所說,驢寶有手臂粗的大野驢?

“你終於醒了。”賓瑪鬆了一口氣,笑盈盈的道。

“雖然傷口感染止住了,但是你失血過多,需要多吃點肉補血氣,這頭驢是從山上被狼咬斷了腿,還剩一口氣被我撿回來。”

摩梭族有規矩,打獵不殺幼崽,不過看著頭驢,的確又肥又嫩,吃上去味道肯定不錯。

反正也是閑著,我索性幫忙剝皮褪毛,將驢放在火上烤,等表皮焦香流油的時候,剛拿了刀準備割,卻見門口有婦人急匆匆的跑過來,懷裡還抱著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婦人臉色蠟黃,氣喘籲籲的道,“陸大夫在家麼!”

“阿爸就在屋裡,您這麼怎麼了?”

“孩子蛇給咬著,不知道是什麼蛇,傷口一直紅腫,還在發燒!”

搭眼看,孩子小臉焦黃,瞳孔渙散,裸露的腳踝處,有兩個釘眼大的小孔,小孔周圍紅腫,血液還是紅色的。

我稍稍有些放心,如果是毒蛇咬中,這孩子的傷口會變成黑紫色,因為毒素的緣故並不會流血,而是腫脹,並且伴隨高燒和嘔吐。

現在看,孩子雖然精神虛弱,但並沒有生理上的不適,應該是被嚇著了,而非蛇有毒。

將孩子送入屋內後,沒想到陸離和賓瑪都神情嚴肅的準備藥品,並我識趣的離開屋子,去翻烤那頭還沒有完全熟透的野驢。

看孩子的傷口,應該只是普通的花蛇,或者竹葉青造成的,不會有太強的毒素,賓瑪他們為什麼要小題大做呢?

越想約覺得奇怪,我索性透過窗戶的縫隙,偷偷的朝著裡邊看。這一看不打緊,我頓時被驚呆了!

原本臉色只是有些發黃的孩子,現在整個頭顱連同脖頸,都漲成青紫色,且床單上撒著一層糯米,孩子呈烏青的嘴裡,也被塞了一把米。

賓瑪用紗布沾著淘米水,不停的給孩子擦洗身體,可身體越是擦洗,越是發黑,而原本被蛇咬的傷口,卻沒有太過明顯的毒發痕跡。

陸離與賓瑪究竟在幹什麼!難道說……孩子身體的異狀,是他們所造成的!?

可他們與孩子無仇無怨,為什麼要這麼做!一旁的婦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坐在小板凳上,捂著眼睛不敢看。

過了一會兒,陸離嘆了一口氣,朝著賓瑪說道,“準備那種藥!”

賓瑪愣了一下,俏臉浮現出不可置信神色。沒曾想一向溫和的陸離卻將臉色沉下,“讓你準備就快去!”

“好,我馬上弄!”

賓瑪拿著藥罐,小跑著到窗臺邊上摘下一串曬幹的薄荷葉,我有些疑惑,這薄荷葉只能清熱去火,現在採摘了能有什麼用?

採摘些葉片混著鹽磨碎之後,賓瑪俏臉陰沉,美眸渙散,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是在猶豫。

孩子突然小臉猙獰,掙脫了陸離按著他肩膀的手,半坐起朝著天上咳嗽,咳出的糯米變成漆黑腥臭。

陸離忽然朝著賓瑪吼,“快把藥拿來,否則就完了!”

“哦,好,馬上到!”賓瑪情急之下,竟然張開嘴巴,我看到她原本犬齒的地方,尖端有小孔,她朝著小孔按了一下,頓時從牙齒尖端噴出淡黃色液體入薄荷中!

變成蛇人後,賓瑪擁有蛇毒,蛇人族的毒素,甚至比眼鏡王蛇更烈,可是賓瑪和陸離兩人,為什麼要毒害小男孩!

在放入蛇毒後,賓瑪將薄荷葉放在小碗裡,摻入酒精點燃蒸幹,用勺子喂給小男孩吃下去。

果不其然,吃下去不到一分鐘,小男孩的身體紅腫像是龍蝦,伸長脖子發出咯咯的聲音,嘴裡湧出泡沫,眼角而耳朵眼裡都流出鮮血,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婦女怔怔的看著孩子,“我……我家娃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