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無論蘇凝香說什麼我都不會心軟了。漸漸的,蘇凝香的身體化作透明,緩緩沉入地下。在臨近消失的剎那,我聽見蘇凝香用最後的力氣向前一步,趴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小心李湘”。

在封印了蘇凝香之後,我感覺身體裡的力量被符咒迅速抽空,整個人癱軟的躺在地上,意識逐漸迷離。

在臨近昏迷的瞬間,我看見封印之地中,有一團黑氣迅速竄入,只是閃了一下就消失不見了。我想那應該是饕餮的靈魂,不過他已經沒有怨氣,估計不會惹出什麼事情。

蘇凝香已經被封印,饕餮的殘魂逃走。接下來李湘能把小翠照顧好,我也就可以放心的睡去了……

正在我昏昏欲睡的瞬間,一道暖流注入我的小腹,我能感覺到,失去的太歲精魄又回來了。所以我並沒有陷入昏睡,而是一種假寐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我的眼睛是閉著的,但是能聽見聲音,感覺到身邊發生的事。這並非是多麼玄妙的一種感覺,一般疲憊到極點的人,都能有同感。

我躺在地上,忽然感覺鼻端飄來幽幽的香氣。這是薰衣草的味道,和李湘衣服上的一模一樣。我能感覺到李湘的發絲飄到我的脖頸。

難道李湘正趴在我的脖頸上?她在做什麼?我想要睜開眼,想發出聲音,可是疲憊的身體並不允許我這麼做。

我感覺到,濕濡的嘴唇碰到了我的咽喉,不算鋒利的牙齒緩緩咬下去,這一下並沒有咬斷,只是咬破了一個小口,然後順著那小口輕輕吸舔。

李湘正在咬我的喉嚨,我能清楚的感覺到疼,但是無法掙紮。這一刻我萬念俱灰,終於明白蘇凝香那句要我快逃,究竟是什麼意思。

蘇凝香可能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正所謂眼睛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我被李湘誆了,雖然不能確定蘇凝香是否站在我這邊,但我知道李湘絕不是什麼好人!

我猜不透她們究竟想要幹什麼,就像是我依然不知道,別墅四樓滿是鮮血的房間,究竟藏著什麼。

接著,我聽見小翠刺耳的尖叫聲,就徹底失去知覺……

我終究還是醒來了,那是在醫務室的床上。李湘坐在矮小的板凳上,腦袋枕著床沿疲憊的睡著了。

呵,如果我當初真的昏迷了,沒有察覺到李湘咬斷我的脖頸,那麼我現在一定很感動。可現在無論李湘做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了!

我輕輕的翻身爬起,將李湘給驚醒了。她揉揉惺忪睡眼,模模糊糊的道,“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去醫務室的老師來。”

事到如今,還需要虛偽的對待我麼。我沒有立即揭穿,而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小翠呢,她怎麼沒在這裡。”

聽此,李湘美眸突然黯淡,“小翠被饕餮的殘魂帶走了,我被蘇凝香的狐火所傷,沒辦法追擊,所以……”

說謊!在陣法亮起之後,饕餮的殘魂就被嚇跑了!小翠現在應該是被藏在某個地方,因為我能感受到小翠體內殘餘的太歲精魄的氣息。

我摸了摸身上,發現戴月明給我的符咒不見了。於是我繼續詢問道,“你看見我身上的符咒了沒有?”

李湘俏臉微微一滯,旋即故作疑惑的道,“符咒?沒有啊。可能是那種符咒只能用一次,用過之後就自動化為飛灰了也說不定。”

她又說謊了!戴月明曾經親口囑咐我,這張符咒並非是認為勾勒,而是配合封仙碑使用的神物,只有身為封仙碑主人的我才能使用。

看來,李湘為了防止我將蘇凝香救走,提前把符咒藏起來了。不過我暫時不擔心蘇凝香的事情,她在封印之地內,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我得像個辦法把小翠救走!

我說腦袋還有點暈,拜託李湘去尋找小翠的下落,我還要再躺一會兒。

我既然這麼說,就是為了給李湘打馬虎眼。如果李湘還需要利用我來做一些事,那麼她至少要裝裝樣子,去尋找我的下落。

果然,在稍稍愣了一下後,李湘說一定盡全力的尋找,要我不用擔心,說完就出去了。

我繼續躺在床上,大概過去十分鐘左右,我拖著腳步虛浮的模樣,問門衛李湘出去了沒有。門衛告訴我,李湘剛出去不久。

李湘是開車出去的,從孤兒院出去至少要十分鐘到市區。就算李湘去最近的地方,來回也要二十分鐘,也就是說我有二十分鐘的時間尋找小翠。

因為小翠的氣息就在附近,所以她並沒有離開孤兒院。昨晚我聽見小翠的慘叫聲,應該是脫離了蘇凝香控制神志清醒後,剛好看見李湘咬碎我喉嚨的畫面。

按理說,小翠會瘋狂逃跑。如果李湘需要小翠另有用途,在不殺她的同時,要想辦法暫時控制住她。

但是因為我體內有太歲精魄的緣故,隨時都有可能醒來。為了不被我發現,李湘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把小翠困在就近的地方。

能在後山囚禁人的地方只有一處,那就是後山的木屋!分析的差不多後,我飛速的朝著後山趕過去,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爬上了山頂。

趕到木屋後,我已經氣喘籲籲,嗓子眼幹的快要裂開。

一腳踹開反鎖的木門,我發現小翠手腳都綁著繩子,嘴裡塞了破布,蜷縮在牆角,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黑了一圈,正驚恐無助的望著我。

看到這一幕,我對李湘的憤怒更加深幾分!慌忙拔出小翠嘴裡的布片,又解開繩索,小翠強憋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在我的懷裡哇的一聲哭出來。

還好,小翠體內有殘留的太歲肉力量,身體要比普通孩子強很多。我摸摸她的腦袋,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問道,“是李湘把你困在這裡的嗎?”

小翠拼命點點頭,旋即用疑惑而擔憂的眼神盯著我的脖子,擔憂的問道,“你怎麼樣,我……我昨天看她都把你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