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打紅我半張臉,不知啥時候蘇醒的戴天晴俏臉像熟透了的大蝦,捂緊胸口眼眶泛著淚花盯著我,“變態!”

捂著紅了半邊的臉,我委屈兮兮的解釋道,“戴警官,這在醫學上叫心肺複蘇術,不是你想的那種齷齪關系,而且剛才我是閉著眼睛的,什麼都沒看見……”

“心肺複蘇術我知道,可你剛才分明是在揉!”戴天晴怒不可赦,竟從腰間掏出一把烏黑的手槍,頂著我的腦門。

媽呀,真家夥都亮出來了!今天如果不能解釋個一二三出來,小命就得交代在這裡。

急中生智,我義正言辭的解釋說,“做心肺複蘇術時,每次按壓心髒後要進行胸部按摩三到四次,你究竟懂不懂醫學!”

果然,戴天晴被我糊弄住了,把槍別進口袋裡,狐疑的問,“你一個電子廠工人還懂這個?”

不懂還不會編麼,哥們兒高中生物雖然差,但隨便搞幾個專業名詞糊弄一下這虎妞還是夠用。

“咳,既然你本著好心救我,我也並非不知好歹的人……”看戴天晴倆眼尷尬盯著腳尖,俏臉殷紅得滴血,還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我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被我的笑聲傷到自尊,這虎妞惱羞成怒的吼,“不準笑!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一槍把你崩了再自殺!”

我倆正在車廂裡鬧騰的時候,外頭有噼噼啪啪雨點落下的聲音。我的臉色難看,“戴警官,我們先離開車子!”

戴天晴一臉疑惑,“為啥?外頭下得正緊呢。”

我焦急的解釋說,“下雨地滑,欄杆已經被撞壞了,車子隨時都有滑下懸崖的危險。”

“不!外頭那倆鬼腳丫子不知啥時候就追上,我打死也不出去。”戴天晴死死抓著車門,一副視死如歸模樣。

“那成。你自己在這等死吧,我先回去了。”

我剛開啟車門,戴天晴隨後跟出來,板著俏臉質問,“怎麼,你要畏罪潛逃!”

“我逃你二大爺……”她絕對是一個人坐在車裡害怕才追出來。

剛想嘲諷這貨兩句,可下一秒我就嚇得臉色煞白說不出話,因為我的腳邊赫然躺著兩只斷腿!

斷肢從腳踝連到大腿,斷茬參差不齊,能看見被拽出的血管和青筋,黑紅血痂黏連參差不齊的森森白骨,差點沒讓我吐出來。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經驗豐富的縣警長戴天晴,竟然香腮一鼓,扶著車門開始口吐蓮花。

怎麼辦!報警?警察就在身邊站著呢,而且還在吐……

“喂,你出息點成嗎?”我走過去拍拍戴天晴的脊背,想讓她好受一點。

沒想這妞並不領情,狠狠瞪了我一眼說,“少趁機吃老孃豆腐!我剛才是暈車,這種程度的兇殺現場,對我們警察來說就是家常便飯……”

眼下不是鬥嘴的時候,雨點愈發密集,車上發訊器撞爛,戴天晴偏偏忘了帶手機,而我根本買不起電子産品。

指望這條荒山公路會有車經過,還不如繞近路回村。而那條唯一的近路,就是我永遠不想回憶的——小荒崗

縱然千萬般不情願,我還是硬著頭皮說,“你先在這裡等著,我抄小路回村叫人。”

“那個……別走。”戴天晴剛吐過,氣若遊絲的叫了一聲,酥得哥們兒身子一哆嗦,再看她渾身濕透扶著車門嬌弱模樣,怪惹人憐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