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天不遂人願,說的大抵就是這種時候,沐王甚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沐王沒有表態,可景寧候先表態了。

也不怪沐王要緊張,雖然景寧候只是個侯爺,他好歹是個王爺,但景寧候的爵位是他自己掙來的,景寧候府的子弟均練就了一身高強武義,成年後都會去戍守邊疆,甚至可以說,他們便是國家的一層保護屏障,若沒有他們守在邊關,家國一切都難說。

守衛國家的一直都是他們景寧候府,且景寧候跟聖上自小一起長大,二人情誼非比尋常,景寧候府只聽憑聖上的吩咐,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家,唯獨景寧候府不會。

歷來聖上與幾位景寧候都是可以交付後背的關系。

景寧候如今雖不大管事,但他年輕時便威名遠揚,兇名遠播。景寧候之狠辣,與他表面上的謙和儒雅完全迥異。

誰若犯到他手上,那必定是九死一生的。

正因沐王知道厲害,所以景寧候他是輕易不敢招惹的,倒是陸赫青……他這時才猛然回過神來,陸赫青即是景寧候之子,這些年雖然未曾聽聞有何手段,但到底是景寧候之洗。都道“虎父無犬子”,陸赫青只怕不下其父。

想明白之後,沐王只覺自己一顆好怕怕的小心髒“噗通”“噗通”跳得厲害。

他訕笑幾聲,“……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誤會。”沐王微微顫抖著手,拿起茶盞給自己灌了幾口,以掩飾自己此刻緊張不安的心情。

“誤會?”景寧候冷冷一挑眉,“此事非同小可,可不是一句誤會便能算了的!”景寧候突然面色一整,聲音不大,卻已然隱隱含了怒意。

“明知阿瀾是我景寧候府的人還敢動手,當我景寧候府沒人了不成?”他一拍桌子,立刻便發怒了,也不管此時是什麼場合了。他雖不知兒子要做什麼,但總歸是……他推這一手也是應該。

況且作為景寧候府的媳婦兒,苗青瀾又乖巧又聰慧,最主要是能降住陸赫青,真的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這下,沐王真是再也坐不住了。斟酌再三,在沐王府與親閨女之間,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沐王府。

沐蓉蓉衣著華貴,臉上傲慢之色絲毫沒有因為沐王而有所緩和。她一臉高傲的進屋,也不問是何事喚她,也不管在座其他人都是什麼身份,仿若無人般自顧自尋了個位子坐下。

苗寶成不過是一個商人,若非她父王需要大量的財力,誰會願意自降身份來參加這個窮酸的什麼宴?沐蓉蓉輕嗤,她滿不在乎的四下打量這個廳堂,竟是發現沐王此刻面上神色極為難看,且看向她眼神裡充滿了警告。

警告?父王要警告我什麼?沐蓉蓉一臉莫名地瞪了回去。

她倒是在進來的時候確實看到了苗青瀾和陸赫青,但她打心眼裡覺得這個“陸赫青”必是假冒的。

陸赫青長什麼樣她之前可是見過的。

她也並不懼他們去找人評理,這二人有不幹淨的關系,若是去找人,定是小暴露他們,也扯不到她身上。況且,她乃堂堂沐王最受寵嫡女,只有她怕你別人不痛快的,何曾有過誰敢找她的不痛快?

沐蓉蓉想的清楚,她嘴角挑起一抹挑釁似的微笑,悠悠的目光掃向正無事人一般面無表情立著的兩個人,目光停在陸赫青的面上時,視線彷彿犯了痴病一般,只牢牢的粘在陸赫青身上,便再轉不開了。眼裡只有那張絕世俊顏,再看不到其他。

沐蓉蓉從進大堂時的一系列動作景寧候都看到了,他若有深意地瞥了沐王一眼,此時沐王正一臉緊張的給沐蓉蓉打眼色。

可惜沐蓉蓉此時所有注意力都在陸赫青身上,哪有半分心神肯分予沐王的?沐王被氣的不行,可是此時廳中情形卻不容許他做些什麼。

他急得冷汗直冒。

“呵呵,”便是這時,景寧候突然笑了出來,他看向沐蓉蓉不加掩飾的直勾勾看著陸赫青的目光,“沐王,你這嫡女可真是好的很哪!”他仍然笑眯眯的,但沐王額上的汗卻流得更快了。

果然,下一刻景寧候道:“身為皇族女子,竟將不要臉用得如此嫻熟,怕是平日裡沒少用吧?竟是連一個女子該有的矜持都沒有,你沐王府的教養也當真是令人驚奇。到底是吃了什麼才會讓她行事如此大膽沒有章法?看來沐姑娘是經常當街搶人了!”

這女娃果然好不要臉!景寧候往陸赫青看了一眼。

“本郡主看得上他們那是他們的福氣!”沐蓉蓉看都沒看說話的誰,就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若是她知道這是連沐王都忌憚幾分的景寧候的話,怕是便沒這麼大的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