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看看吧。”由於此次上山還願是臨時起意,所以帶的人並不多,只帶了家寶並三個侍衛,苗青瀾的侍女青鳥倒是也跟了來。只不過這處只有他夫妻二人,侍衛侍女都遠遠地留在了外面。

——嗯。

苗青瀾也點點頭。既然在這等偏僻之地出了意外,想來那求救之人也是頗絕望的。他們既然聽聞了呼救聲,如何能夠袖手旁觀。

於是,二人相攜著循聲尋去。

月老廟的後院是一片藥田,稀稀拉拉地種著些不知名的藥草。往左五百米左右則是成片的山林,中間有一條流淌的窄窄的小溪將藥田和山林隔開。而在小溪前面卻是胡亂地堆了幾塊嶙峋巨石,雜亂無章地堆砌於一旁,可再旁邊不過幾米遠的地方,卻是綠草茵茵。

只不過,聲音並不是從這兒傳來的,那個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微弱。若不是陸赫青五感強於常人,怕尋到這兒便再能追尋。

聲音來自右邊。

他們往右走了兩步,聲音漸漸清晰起來。苗青瀾面上一喜,想著這兒該是離那呼救之人很近了。

只是她才邁出去一隻腳,便被陸赫青拖了回去。

——怎麼了?你沒聽見嗎?那人應當就在附近了。快些去尋人才是。

被攔住的苗青瀾急切道。多磨蹭一些時間,那人便多危險幾分,早日助那人脫困才是救人之道。想必陸赫青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那他怎的還攔著她?

“我聽見了!”陸赫青仍然攔著她,眼神警惕而犀利地掃視前方的空地,整個人因為緊張,肌肉都隨之緊繃。他小心地往前探出一隻腳,雙眼仍然緊緊盯著前方亂石旁一個土地塌陷而形成的大坑中。

左右都尋不見人,那人便是極有可能掉進了這個廢棄的大坑洞裡。苗青瀾想了想,又歪頭盯了陸赫青一瞬,問他怎麼不接著說了。

雖然陸赫青並不清楚前方坑洞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行軍多年,此刻便有一種直覺——裡面不簡單!雖然不時有一道微弱的女聲傳出來,但是這個聲音卻好像是故意的一般,一點一點的引誘著他們過去。

他雖然好奇那兒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卻不敢冒進犯險。他朝苗青瀾搖了搖頭,二人小心地後退了一步,聲音微不可聞。

——怎麼了?

苗青瀾問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單純小姑娘,只有陸赫青知道她早早便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對人性的認識相較於他或許還要更早。此時不方便說話,他便又朝那兒努了努嘴,伸出右手彎成個弧度靠在耳邊,讓她聽那邊的動靜。

果然,那邊仍然很安靜。

雖不知陸赫青是何意,但苗青瀾相信陸赫青做的決定必定是對的。於是,他們也小心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一時間,萬籟俱寂。

也恰是這時,原本已然聽不見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這猛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二人一跳,苗青瀾心髒怦怦跳動的尤其強烈,不知自己在緊張些什麼,亦或是好奇接下來會發生的未知的事情。

陸赫青隨手撿起一顆石子,捏在手上在苗青瀾眼前晃了一下,便隨手丟了出去,發出不多不少兩個聲響。而正是石子碰撞地面發出聲音的時候,那邊坑裡的聲音猛然又消失了。

這下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呢。

雖說見識少,可這不代表苗青瀾就不懂啊,相反,她很聰明。大抵也是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不知好歹的起了害人的心思。

遇困的人但凡聽到身邊有一點響動都會想方設法引起別人的注意,好讓人對其伸出援助之手。可這坑裡的人卻是不一樣,她發出聲音將人引過來,但是卻不給人詳細的指示,身邊有了異響她反而安靜了。

好似是怕人摸清一般。

於是,苗青瀾便大喇喇站了起來,豪邁地起身撣了撣衣角,扭身便走。只是腳步聲卻是越放越重。

這促狹鬼!

陸赫青看得好笑,輕身跟上。

只是陸赫青卻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刺目狠毒的視線惡狠狠地瞪著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對此人心計頗有些不放心,覺得不管如何說來,還是要搞清楚這人身份才好。於是,他猛然回頭,便對上了一雙淬了毒一般陰狠的眼睛。

他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在一瞬間,陸赫青便將此人的眼睛同過去見過的所有人比對了一遍,卻發現並無此人資訊。但這人卻是明顯將他們記下了。陸赫青心中不悅,猛地從袖中抽出一枚飛鏢便擲了過去。

沒有打中。

便是那人一瞬間的□□,陸赫青卻是一把攬過苗青瀾便迅速向前掠去。他野獸般的直覺已然感應到了此處危機。未及多想,抱著苗青瀾便向來時的方向跑。

顯然,那人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同伴,三個黑衣人。

三個黑衣人呈三角之勢將他們團團圍住,個個眼神陰鷙目光不善,他們手上或提著刀,或拿著劍。而反觀他們,陸赫青手上什麼都沒有,還帶著苗青瀾這麼個累贅,想要全身而退似乎只是痴人說夢。

——我們怎麼辦?

苗青瀾面對三個來殺他們的黑衣人絲毫不懼。她可不是不害怕,也不是盲目相信陸赫青。便是她怕得要死又能如何?苗青瀾緊緊地靠著陸赫青,盡量不給他造成負擔地跟在他身邊。她雖手無縛雞之力,但也絕非見刀就暈的嬌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