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話似乎大有深意。”一個少年皺了皺眉眉頭,老成持重地點點頭,雙手背負跟在金筆男身後。

“這位苗三姑娘可是才貌雙全的杭城第一才女,雖家世不顯,卻也是難得溫柔嫻淑賢惠有德之女。自是不簡單!”另一個略高些的少年驕傲道。也不知道他從何而來的驕傲,在他們面前誇誇其談。

“笨!”一直不曾說話的少年走上前,拿扇子敲了他額頭一記,嘆息道,“難道你都不曾發現其他世家千金並不與之說話……”

那略高些的高年鬱猝地揉了揉額頭,甕聲道:“這有何好奇的,兩年前那個囂張跋扈的女子的事你是都忘了?苗三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還要出來替她說話,也太善良了些。可是你瞧瞧這些個貴女,哪個對她友好了?”

“那是她們長了眼睛,還有腦子的緣故!”少年看著他這傻乎乎的樣子,簡直不欲與之言,遂嘆了一聲,也轉頭離開了。

“什麼嘛,說話說一半的人最可恨了!”少年氣呼呼地,腦子裡江這句話翻來覆去倒騰了個底朝天,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不甘地追上去打破砂鍋問到底。他確實在學問上資質不如何,但先生也說了,他——心性純良!同他們這些心思多軌的聰明人是很大不同的!

他不介意不恥下問的。

也不知回去後,苗三姑娘會不會因苗二姑娘不見了而受罰。分明便是那不安分的啞巴胡亂走動嘛,如何能怪到心善溫柔的苗三姑娘頭上呢!少年心裡憤憤,卻是已經在策劃如何去苗府上“說明”真相了。

走在前面的少年們見後頭這二愣子遲遲沒有跟上來,便知這貨大抵是又想搗亂了。他沒見過後宅陰私層出不窮,怕是根本便不明白那位苗二姑娘是何等樣人,此刻怕是正抓耳撓腮的想著對策要去苗府做什麼。

可憐苗姑娘只是因為口不能言便被人如此輕視……

此二愣子定是要好生教訓教訓了!

他們可沒那麼多閑工夫幫這家夥收拾爛攤子!幾人打定主意,便一起回頭將之拖了回來。宴會並未因苗青珠的離開而結束,三三兩兩的小姑娘和少年們聚在一塊兒談論、猜測著此次宴會的主角陸赫青沒來赴宴的緣由。

沒多久,方才離開尋找苗青瀾的傅公子等人便繞了回來。

“如何?找到了嗎?”一見他們回來,被拖走的那個心性純良少年便如同抓住了什麼希望一般,猛地彈了起來朝著他們熱情的沖了過去,攔下二人便興沖沖問。

二人都是一愣。但對這位一根筋的謝四公子,他們也是有所耳聞的,雖說並不十分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便是。初初聽到他如此急切的詢問還倒是怎麼回事呢,但細細聽來便知了個大概。

當下,傅清便冷下臉來。他凝了謝思宇一瞬,低啞著聲音道:“我勸謝四公子還是安分一些的好。我這裡便給你一個忠告——那位苗三姑娘可是個手段了得又表裡不一的,我勸謝四公子還是收收心的好。”說罷,傅清甩甩袖子,拎著紅衣少年便掉頭離開了。

“什麼呀,又是沒頭沒腦的!怎麼這些個家夥似乎對苗三姑娘很有偏見啊?”謝四雖然頭腦比不上其他幾位少年,但也不是個蠢的。他自也知道這位傅清傅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品,他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況且他特意給他的忠告,怕還是看在自家老爹的面子上。倘若不是知道些什麼,怕他也不會如此做。

都道是三人成虎,謝四原本混混沌沌的腦袋,在身邊人一再的沖刷下,也不禁下意識便將他們的話統統記到了心裡去。只是他仍舊是個蠢笨的,這些話還是得好好琢磨琢磨才是。左右他們不會害他便是了。

謝思宇如是想道。

他沒再同那些酸腐書生和其他幾家公子亂竄,靜下來回想才發覺,自己近來為了個杭城第一才女確實是同他們上躥下跳的過了。

也難怪他幾個友人和兄弟如此不喜。

這時,他忽然想起方才苗二走時先生若有深意的那句“此女不簡單”,他捉摸不出是何意,尋思著還是去問問三哥好了。反正放他一個人是想破腦子也想不透的。

於是,他又腆著臉跑到了之前那略高些的少年身邊,笑眯眯地問:“三哥,先生那話是啥意思啊?三哥,你告訴我唄!”

高個少年白了他一眼,問他:“比起這個,我倒是想先問問你的腦袋裡裝的是不是草!”三哥七歲成詩,行事作風圓滑很難叫人拿住把柄,便是這張嘴,委實太毒了些!

“嘿嘿嘿嘿……”謝思宇傻笑幾聲。

“那女人啊,可不是你能拿得住的。人家心思多,手段多。你若是對上她啊,只怕是有去無回的。”

“啥玩意兒?”他聽得雲裡霧裡。

“你就是個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蠢貨!”三哥恨鐵不成鋼地睨了他一眼又一眼。可這傻子呢,竟是一點都沒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