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太太吃了藥,正要躺下,便看見聶萱不通稟就闖了進來。她氣得想要破口大罵。聶小凡指她不會教導兒孫,而聶萱是跟她最親近的孫女,竟這樣不懂規矩。簡直是打她的臉。

聶萱急道:“祖母,您沒事吧?萱兒來救你了!”聶萱說著往聶老太太身邊撲去,也不管那蒙面女子如何恐怖,鼓起勇氣把她拉開。沒想到那女子竟一點不反抗,輕輕一拉便站起來讓她了。

聶萱更沒想到的是聶老太太不僅清醒著,還力道十足的甩了她一個耳光。

聶萱懵了...

老妖婆不是應該暈暈乎乎的等她來救嗎?

這怎麼跟想象的不一樣?

聶老太太這一下可謂是用盡了全力,這幾憋了許多氣,一下子便洩了出來:“蠢貨,我還要你救?”

她明明叫聶萱滾了,可她還是闖進來,聶老太太把這視為對她的挑釁。聶萱又聲稱來救她。聶老太太覺得聶萱就是在諷刺她如今對府裡失了掌控。

聶老太太氣得渾身抖,她瘦的青筋遍佈的手指著聶萱,哆哆嗦嗦的想罵罵不出來。

那蒙面女子忙過來替聶老太太撫胸順氣:“老太太身子要緊,四姑娘再不懂事。您也彆氣著您自個兒...”

那女子一說話,聶萱便猛然想起她的身份,再細看看身形眼神。便確認她曾是老妖婆身邊的大丫鬟紫玉無疑了。

紫玉得意的時候,福安堂裡連楊嬤嬤都得讓她三分,可惜在江氏的喪禮上被一個暴徒傷了臉。據說老妖婆給了一筆銀子打家去了。不知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但聶萱現在沒空想這個,聶老太太雖被紫玉一勸安靜下來了。卻還是惡毒的瞪著她,像一個老巫婆。

聶萱腿一軟跪了下來:“祖母息怒,萱兒也是擔心祖母...”

聶老太太又想到她那兩個兒子,總是她一火便跪了下來。背地裡卻對她諸多不滿。比如現在的聶白鈞,表面對她順從,暗裡卻籌劃著要把她送回昌平祖宅!

聶老太太更加生氣,怒道:“跪什麼跪?還不快滾?”

紫玉也勸聶萱快走,聶萱鬧了笑話,又得罪了聶老太太。現下又羞又懼。捂著臉跑出了福安堂。一路跑回自己的院子,總還覺得有人在笑她得了癔症,竟會想象自己的祖母被嫡姐囚禁了...

可是沒有囚禁祖母,她們是怎麼得到管家之權呢?

.......

“她有什麼不服氣的?她也不想想,如今老太太病了,這府裡大小事務自然就落到兩個嫡女手中了!”

柳玉聽了小紅和江嬤嬤的話,又對聶萱重新整理了認識。想要丫鬟沒有,就去老太太那裡告狀。也不想想她的的丫鬟都是被老太太叫人牙子來領走了。難道老太太會給她補回來嗎?

可真真是不長腦子!

幾人此時正站在廊下閒聊,故而沒那麼多顧忌。江嬤嬤道:“就是就是,就連二姑娘那兒。原也只有兩個灑掃婆子和柳兒一個丫鬟並一個乳母嬤嬤。四姑娘一個庶女,也忒不安分了。”

小紅聽江嬤嬤這麼說,有些擔憂的道:“原也不是這麼個話兒。說起來咱們三姑娘這裡人是最多的。嬤嬤可不能較這個真。回頭二姑娘聽見了,心裡該不痛快了...”

江嬤嬤嗤笑了一聲,道:“你也忒小心了,二姑娘多通透的一個人?怎會不明白‘龍生九子,各有不同’的道理?咱們姑娘是太太的獨女,金枝玉葉的,這滿府裡的姑娘誰能比得過她去?”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這聲音猶如平地驚雷,嚇得三人一震。忙回頭看看,果然是二姑娘帶著柳玉站在身後,二姑娘神色如常,如果不是柳玉氣紅了臉。幾人都會僥倖認為二姑娘並未聽見她們的閒話。

三人面面相覷,倒不是怕得罪二姑娘,只是她一向與姑娘交好,惹她不高興,姑娘肯定會責罰她們。

最後江嬤嬤吶聲道:“您來了?三姑娘在繡房。奴婢們在這裡說胡話,您別往心裡去。”

聶小娥笑道:“三妹妹果然會看人,當初我力主把嬤嬤放回家榮養,偏她把嬤嬤留了下來。如今看來,嬤嬤倒真是一條咬人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