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傳到睿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陸笙知道時,還是略略嘆口氣。那日回來後,因天氣緣故錦繡宮的商議事宜,皇后也發話暫停了。

雖前幾日就猜到可能會出事,可訊息卻一直沒傳出,本以為是自己多慮了。沒想到,還是出了事。

前些時間齊王奉命去南疆督軍並未在京中,齊王妃三日未回府,宮中又沒找到人。

如此突然人間蒸發,齊王府下人已是隱感不安,連夜飛鴿傳書去了南疆。

正巧齊王此趟差事順利,提前回京。半路攔下信鴿看了密函後,便是徹夜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結果剛回京沒多久,便收到了齊王妃宮中詭異身亡的訊息。

齊王甚至連行裝都沒來得及換,便馬上趕進了宮。

他風塵僕僕趕到祭天台,看著閉著眼已經保持著跪地祈天狀的齊王妃,怎麼都沒想到,不過出京月餘,怎麼就變成天人永隔了。

齊王緩緩彎下身,蹲在齊王妃的身前。疲憊卻剛毅的眼眸直直望著眼前人,微微有些血絲。

周圍的雪已經化了不少,原本齊王妃的屍體本不該如此快被發現的,或許是老天爺的安排,偏偏讓一塊衣角露在了外面。

宮人們這才發現有異,連忙小心除了點雪,這才發現了裡頭的齊王妃。

可眼下儘管她身上的雪除了些,可有些雪堆太久,早就結成了冰,牢牢凍在了她的身上。

再加上人死保持著這個姿勢太久,早就僵硬了。即便雪除了,她也依舊只能保持著那個姿勢。

夫婦二三十載,雖說二人不是因愛結合,但也稱得上是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早已昇華成相當親密的至親關係。

如今看著她死得這般離奇,齊王還是難以遏制的憤怒了。

皇后看著齊王,輕輕嘆口氣,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

陸笙和洛景風連夜進了宮,齊王妃的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了室內,只不過僵硬的身軀尚未軟化,依舊是那副模樣。

陸笙有些唏噓,倒是洛景風黑眸連閃,表情有些似笑非笑。

案發現場不知,發現屍體的地方被大雪掩蓋又除雪,如今又搬屍換了地方,周圍的現場證據簡直是被破壞得一點都不剩了。

已至這般還想陷害陸笙的話,那麼“關鍵證據”肯定要出在死者身上了。

皇后站在一邊,莊嚴之餘又是滿含哀切。

“王妃她那日午膳後便失了蹤跡,說起來也是在我錦繡宮出的是,本宮也確實難辭其咎。只是……”

她看著齊王慢慢說著,又是欲言又止,“只是看著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外傷,不像為人所害。而且她的動作……”

齊王冷冷看向她,打斷了她的話語。

“娘娘的意思是,王妃她是自殺嗎?”

皇后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家媳剛生下小孫子,我走前王妃還說要等本王回來要大辦一場滿月酒,如今她會莫名其妙的自殺?”

這完全是說不過去的!

“本王要驗屍!”

齊王冷冰冰開了口,剛毅的面容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

皇后聞言深深嘆了口氣,轉頭望向另一邊一直未開口的聖上,見他點頭了,這才轉頭對早就候在一旁的太醫道,“那便聽齊王的吧!”

太醫們聞言領旨上前,先是粗略地檢查了一番,這才稍稍有些為難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