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見她彷彿是暈過去了,這才憤然大聲朝老夫人吼道。

“當初你派人害死清兒,我已經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如今你還想害死笙兒嗎!”

陸笙緊閉的雙睫顫了顫,她是合了眼,不過還沒有失去意識。

清兒?清兒!

她娘!?她娘不是因為生她時難產死的嗎?怎麼爹會說是老夫人派人害死的?

額上的傷越發疼痛,她的意識也越發混沌,她越想弄清楚,腦子卻越發疼痛。最終意識一散,徹底昏迷了過去。

老夫人臉上有些難堪,她不知道陸遠竟然一直都知道。

她看了看同樣吃驚和心虛的宋嬤嬤,又看了看一臉擔心看著陸遠的顧盼,想來對方早已知曉。

心虛之餘,她只能冷冷一哼,帶著宋嬤嬤先回了福壽園。

顧盼看著滿臉自責與心疼的陸遠,微皺了皺眉,輕聲開口,“表哥,你想把笙兒抱床上去吧,地上涼。”

陸遠抱著陸笙回過神,連忙將她抱起,三十好幾的堂堂男兒眼中閃著淚光,愧疚自責之情瞭然。

顧盼看著心裡難受,轉身快步去了趟海棠院,將陸詩喚了起來。

“不知小姨深夜到訪所為何事?”她目光溫和,狀似無害,卻一絲起床的一絲都沒有。

顧盼直接開門見山,“笙兒受了傷,已經派人請了大夫,不過來回需要時間,你先去輕容園幫襯著吧。”

陸詩聞言先是露出一絲緊張,隨後又是無奈。“小姨說笑了,詩兒不懂醫理,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她頓了頓,看著顧盼的目光閃爍,“倒是小姨這份擔心大姐的心,真是讓人感動。別人不知道,還以為小姨是她的孃親呢……哦,不對,大姐的孃親怎會如此年輕呢。小姨可別怪我失言。”

這話未直接說,但意思卻直白明瞭。直指顧盼對陸笙的關心不安好心,為的是陸遠。

顧盼垂了垂眸,清冷的臉上看不出動怒,坦坦蕩蕩開了口。

“我是心慕表哥,你不必拐彎抹角。我為的是你爹這個人,而不是為的陸家。若你擔心於淮在府裡的地位,那你大膽放心便是。”

陸詩見她直接將話說破,輕輕一笑,“小姨說得輕巧。你如此年輕,有的是機會生育,介時早早生了兒子,還如何能保證於淮的地位?”

“於淮如今已經十四,再過兩年便可成年。我保證在他成年入譜之前絕不生育。”顧盼定定看著她,“你若不放心,自明日起,我的飲食交由你控制。你懂些醫理,自然知道如何能讓我避孕。”

陸詩看了她兩秒,嗤笑了一聲。

“莫名其妙。”她嘲諷,卻是起了身,未過多久便收拾了點東西跟著顧盼去了輕容園。

陸遠看著顧盼去而復返,又帶回了陸詩,有些微怔。

陸笙臉色蒼白,額上的血順著髮絲已經染紅了枕頭,失血情況有點嚴重。

陸詩上前看了看,皺了皺眉,也是沒料到情況似乎有點嚴重。她對醫道不過是粗粗涉獵,並不精通。能做的不過是暫緩這血流的速度,儘量拖著等瑾心將大夫請來。

陸遠看著陸詩拿針施救,顯得有些吃驚。他看了陸詩一會兒,這才回過頭感激拉過顧盼的手,神色複雜。

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不知道陸詩懂些醫理,而她竟然知曉。足見她平日雖不言語,卻比他更關心府上幾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