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外,陸參一直等候著。

李紹遠回府之後,立刻給李文賦寫去了一道密信,簡單說了說西京局勢。同時讓李月衫準備好戎裝,陛下旨意今日就會下達,明日興許就要啟程。

李月衫不解問道:“爹,如今局勢,陛下不是應該讓景家去邊陲之地?我們李家為什麼也要動身了。”

李紹遠眯了眯眼,皺眉道:“漠北這次來犯不同尋常,定有內奸通風報信,陛下要再次整頓邊關將領,景家那小將軍還沒這個能力。再者漠北蠻夷都攻破了我方城池,陛下不會坐以待斃,要猛攻還以顏色。李、景兩家一同出征最好。”

李月衫點點頭,無奈望向南方。

這些日子,文賦真就一點訊息沒傳來,還不知曉練劍如何了,有沒有揮出劍氣,是不是青色劍氣的劍修。

聽說江南士子皆是出城迎接文賦,倒是一件好事,與朝中文官的關係又拉近了一些。

劍池內孃親的劍法,有沒有拿到。

她也有十多年沒去過江南劍池了,她其實也很想念的孃親的。可是爹不讓她去,哪怕去看一看也好。

貌似全天底下的人都忘了。

當年的白衣劍仙,並未只有李文賦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叫李月衫的女兒。

想到這裡,李月衫眸光黯淡。

李紹遠輕輕拍了拍李月衫的肩膀,嘆息道:“爹知道你的委屈,爹答應你,這次去邊關回京之際,讓你悄悄的去江南一趟,去看看你娘。”

李月衫握緊了手中的長槍,咬牙道:“不去了。”

“為何?”李紹遠很是詫異。

他虧欠這個閨女良多,她孃親有留給文賦的劍法,卻是沒有留給她的。

原本是寄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的當個富家女子就好,未曾想終究還是參了軍,這一點,李紹遠一直很過意不去,但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只能希望日後文賦能好好待他姐,替他彌補這份虧欠了。

他是大周的一位好將軍,但是卻不是一位好父親。

心中有愧。

陸參咳嗽一聲,李紹遠會意,兩人一同走到了一旁。

李紹遠疑惑道:“陸先生對邊關的事情有何看法?”

陸參搖搖頭,“有點想法,但不確定,可能是皇家的人,也可能只是漠北的離間計,想要將王爺騙去邊關。”

李紹遠大笑一聲,“將我騙去邊關又能如何?莫非還能殺了我不成,有一位二品劍修在身邊,想死都難啊。”

陸差猶豫了會,試探性的說道:“倘若我不在王爺身邊呢?”

李紹遠錯愕不已。

陸差負手道:“西邊的和尚,東邊的讀書人,尚未派人前去遊說,是否願意歸順大周。陛下遲遲不下旨,我擔心就是在等候這個時機。我在宮門前開了天門,百官上疏,我沒理由不去遊說那兩位聖人,此去邊關,怕是不能跟隨將軍了。”

李紹遠愣了愣神,他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大失策。

陸參拱手道:“所以還請將軍去邊關之後,儘量少領兵,漠北冬日來勢洶洶,太過異常,將軍萬不可出事。”

李紹遠沉默良久,答應下來。

這日晚些時候,西京各大武官府內,都是傳來了一封聖旨。

李府自然在內。

明日一早出行。

陸參果真隨著幾位朝劍閣守閣人先去了近些西邊的寺廟,連夜動身。

這次出征,由景家領隊,李家罕見的領了副官,在隊伍之中,還有跟隨有一位年輕人。

大周太子,楚恆。

這也是為何要景、李兩家一同出征的緣故,大周天子要送這位歷練,自然不能有半分閃失。

實則也是為了制衡兩位皇子的勢力,屆時太子回京而來,能拉攏多少朝中勢力,便看他自己了。

景家雖是掛的主帥,但景侯依舊是刻意落後了李紹遠半個身位,笑道:“依大將軍之見,此仗該如何打?”

李紹遠回望了一眼,淡淡道:“景將軍才是主將,我聽你的。”

景侯笑了笑,一揮馬鞭,走在了最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