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離橋洞,大約十多米的距離,我匍匐著,足足爬了一下午,天黑的時候終於到了橋洞下面。

那些流浪漢還沒回來,我見地上有一張鏡子,探著腦袋看了一下,裡面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我擔心藥王會根據我現在的這張面孔,然後讓周衛明從監控裡找我,我狠了狠心,將臉朝著地上粗糲的石頭上摩擦。

因為外面是一張面具,對我自己真實的面板,並沒有太大的傷害。我沒有將整張面具擦掉。

已經黏在我臉上了,除非用藥物清洗,不然根本不能摘取下來。

現在這麼一來,面具已經變得破破爛爛的,乍看之下就像是整張臉快要掉下來一半,看起來非常的嚇人。

不過這樣也好,我再照鏡子的時候,裡面的那張臉不是江華,也不是藥王給我的那張臉。

而是一個皮肉翻卷,像是恐怖片裡的鬼怪一般的存在,我吐了口氣,這算是對我眼下最好的保護了。

那些人就算是透過監控找到了橋下來,也肯定認不出我了。這樣就給了我時間,想辦法對付藥王的詭計。

我又花了不少功夫,把身上原來的衣服給蹭掉,然後換上了橋洞下流浪漢的衣服,那酸臭的味道燻得我快要吐了出來,但是為了活命,我根本管不了那麼多了。

漸漸的,那些流浪漢也回到了橋洞下,見到我的時候,都露出了厭惡的目光。雖然大家都是流浪漢,至少他們沒我這麼“可怕”。

我不以為意,卷縮在最角落,想先好好的休息一晚上,等精神好一些了,再想辦法離開這裡。

那些流浪漢也沒把我放在心上,各自吃了一些東西後,摟著髒兮兮的被子睡了過去。

大約半夜的時候,突然有幾道強光手電照了進來。我的心髒砰砰的跳動著,肯定是那些壯漢找來了。

他們有周衛明撐腰,想調取這一片的監控很容易,一定能看到有人把我扶到了馬路邊。

他們知道我根本跑不了多遠,就對這一片展開了地毯式的搜尋,這個能夠藏人的橋洞,自然成了他們第一個要搜查的地點。

那些流浪漢本能的捂住眼睛,嚷嚷了起來。但是被那些壯漢踢了幾腳之後,又都老實了下來。

欺軟怕硬,一直都是人骨子裡,不曾改變過的劣根性。

那些壯漢手裡拿著一張圖片,然後揪著這些流浪漢頭發,一個一個的對比。

我後背的冷汗,不斷的湧了出來,要是這一次再被抓了回去,他們說不定會打斷我全身的骨頭,再也不給我逃跑的機會。

我是背對著這些壯漢的,大約三四十個流浪漢,他們沒那麼快找到我這一邊來。我想了想,忍著劇痛,又在昨天咬傷的舌尖上咬了一口。

讓血水流在了地上,然後悄悄的把臉埋在混合著血水的塵土裡,等著那些壯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