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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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儁見部眾興奮歡呼,暗暗點頭,心道:“渡河雖未成功,士氣幸未低落。此皆澈、堅之功也。”
兩軍對陣時,若一方列陣遲緩,另一方常會“選銳衝之”,這叫做掠陣示勇,是為了鼓舞己方的鬥志和士氣。周澈這次去救孫堅,雖是孫堅被困在前,但周倉、孫堅等人的勇猛表現卻同樣起到了振奮士氣的作用。黃巾軍雖眾,幾千步騎留不下一個孫堅,令人藐視。
孫堅最後一個上的岸,周澈等他多時了,快步迎上。孫堅翻身下馬,丟掉長矛,兩人握住手,看向對方,彼此都是衣甲染血,戰後的模樣,不覺相對大笑。周澈笑道:“今見司馬之勇,方知何為虎也。司馬,你才是頭真老虎啊!”
這一次渡河援救孫堅,最後的風頭全被孫堅搶走了,周澈對此並無怨言,心中想道:“記得後世的書裡說曹操在聽說孫策定了江東後,茫然若失,意甚難之,說了一句:‘猘兒難與爭鋒’,子猶如此,何況其父?今見孫堅衝陣,才知何為江東之虎。”猘,狂犬、猛犬之意,曹操說孫策是“猘兒”,雖是謾罵之詞,加上“難與爭鋒”四字,卻也可見孫策之勇。虎父無犬子。
孫堅笑道:“若非君救,堅縱是一頭真老虎,今夜也要變成一頭死老虎!”抽回手,肅容下拜,說道,“與君只是初識,而君為了救堅不惜自陷險地、浴血死戰,救命之恩,必有後報!”董襲、朱治、祖茂、吳景等人亦隨之下拜,齊聲說道:“救命之恩,必有後報!”
孫堅這一拜看起來很正常,是為了謝救命之恩,實際上卻是大為不易。
孫堅在從軍前,“少為縣吏”,因計殺海賊而“顯聞”,年士氣被郡府署為“假尉”。次年,許昌、許韶父子之亂,他又被任為郡司馬,帶兵參與平亂,時年十八。郡司馬,司馬主兵,此職內郡不設,設在邊疆或南方多戰亂的郡,也就相當於郡兵曹掾了。
在平定許昌、許韶父子之亂中,他立下了功勞,再被遷為鹽瀆丞,當時也就二十一二歲。縣丞已經是“命卿”了,任免出自朝廷,依照縣之大小,秩在二百石到四百石間。接著就是現在,他被朱儁請來,任職佐軍司馬,秩六百石,六百石已是“下大夫”,六百石以上算是高官了。
儘管孫堅出身寒門,後期的仕途不太順當,從任鹽瀆丞到為佐軍司馬前,七八年間歷任三縣縣丞,沒有能再往上一步,而反過來看周澈是士族子弟,未來的前途可能不可限量,但不管怎麼說,只從身份、年齡上比較,孫堅年長位高,卻向周澈下拜致謝,這要換了尋常別人恐怕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這與孫堅的本性有關,他出身寒門,不太重視禮節,為人又“輕脫任俠”,故此不以身份輕慢人。
周澈忙把他扶起,說道:“雖與君初識,然與君為同袍,同袍有急,澈援之,此乃本分,豈敢受此禮!”把孫堅扶起。
大恩不言謝,表示過心意就行了,孫堅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再度握住周澈的手,兩人再次相顧而笑。
漢之握手,其形式雖與後世之握手相同,然而意義大不同。非親密之人不會握手,握手代表著信任和親近。
周澈和孫堅兩度握手,說明周澈已獲得了孫堅的友誼。
周澈握著孫堅的手,自嘲似的心道:“不枉我出生入死一遭!”
他自嘲歸自嘲,對孫堅是非常佩服的,能得到孫堅的友誼他也很高興。畢竟,孫堅乃是名聞後世的江東之虎,三國之一孫吳的奠基者。在漢末群雄中,他是屈指可數的一個。
波才帶著主力來到,惜乎為時已晚。
朱儁等人觀望之,見對岸的黃巾軍越聚越多,旗幟如林,刀矛如山如林。不時有披甲跨刀的人,帶著親兵,馳馬到岸上觀望這邊的軍情,隨後又馳馬返走,這些是新到黃巾軍中的渠帥和小帥。遠遠望見了波才的將旗,但波才沒有到岸上來,可能是已知朱儁這邊弓弩厲害,害怕若是靠的太近會中了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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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儁等人觀望等待多時,黃巾軍只在岸上喧鬧嘈雜,許多人來來回回地穿梭於陣中與岸上,卻一直沒有聽到對方擊鼓進軍的命令。眾人心知,這必是波才見河水半乾,猜出必是朱儁堵住了上游,萬一渡河,很可能會被水淹,就成了他們”被半渡而擊”,所以不打算過河進擊了。
這不是說波才比龍且聰明。龍且當時是“擊敗”了韓信,以為韓信大敗了,想要趁勝追擊,故此麾眾渡河,而現下孫堅已回,雙方脫離了戰鬥,明眼人一看河中就知必有埋伏,故此波才雖然很想進擊,猶豫再三,還是沒有下達過河的命令。
天將亮了。
敵我數萬人夾河對望也不是個事兒,周澈說道:“朱公,賊兵主力已到對岸,吾等怕是不好渡河了,不如暫且退兵。”
朱儁點了點頭,說道:“今夜雖遭賊伏,未能渡河,然君與文臺渡河一戰,在數千賊兵中來去自如,卻也可見賊兵實不堪戰!也罷,便且還兵巾車鄉,讓將士們休整一下,再破此小賊。”
勝敗乃兵家常事,朱儁又是個性格剛毅的人,他不會因為今夜渡河失敗就沮喪失落,在眾人面前更也無慚愧神色,依舊面沉如水,若無其事。接了他的命令,各部整隊,次第向後,離開了岸邊。為了防備波才渡河襲擊,朱儁親自殿後。
波才沒有追擊。
天亮後,回到了巾車鄉。
昨夜一戰得感謝黃巾軍,黃巾軍到底是支農人組成的部隊,波才、何曼雖小有智謀,但是渠帥、小帥們大多不通軍事。昨夜埋伏之黃巾軍,若是在孫堅渡河後沒有起來,而是繼續靜等,等更多的人渡過河來後再出擊的話,朱儁帶的這萬餘步騎即便能夠獲勝,怕也要折損不少了。
諸部安營紮寨,朱儁請來太守、周澈並及部下諸將召開軍議。
現今黃巾軍有了防備,再渡河就不容易了,十之七八得強渡了。強渡,傷亡必大。
朱儁召請諸人來就是想議一議渡河之事,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
有人提議不如改道定陵,從定陵渡河。定陵在昆陽的東北邊,處在滍水與汝水的交匯處,距昆陽七八十里。
朱儁否決了這個意見。
如果選擇定陵,他昨晚就去定陵了,沒去是因為遠,去到得兩三天,渡了河去昆陽又得兩三天,共五六天路程,也即又多給了波才、何曼五六天攻舞陽的時間。他急著打昆陽,就是為了救舞陽,別說五六天,舞陽被圍攻了多日,早到極限,怕是連兩天都守不了了。
所以不能在定陵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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