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敵我軍議皆謹慎 不算勝來先估敗(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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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嵩說道:“好,待各營渡過河後,我今晚就召開軍議,你可在軍議上把你瞭解到的東西給各營將校詳細說說。”
周澈應諾。
兩萬漢軍渡河,規模不比周澈當日六千人馬渡河,從上午一直到入夜,方才渡河完畢。
河邊不是紮營之所,皇甫嵩帶全軍北行數里,停駐在韋鄉的東邊,下令安營,與周澈早先在韋鄉莊子東邊紮下的營地連成一片。兵卒紮營,各營的將校聚於皇甫嵩的中軍帥帳,商討攻取東郡的戰事。
皇甫嵩環顧諸人,說道:“周度遼先入東郡,對東郡之賊較為了解,諸君,軍議之前,先聽聽周度遼說說賊情。”
周澈應命起身,說道:“吾部自入東郡,多方查探,所得之情報其實與諸君此前所知沒有多大的差別。東郡黃巾賊的渠帥乃是卜己,這個諸君都已知曉。賊眾約有三萬餘人,現今大多聚於兩地:濮陽和白馬,主力由卜己帶領,屯駐濮陽,別部由韓力帶領,屯駐白馬,這些,諸君大多也已知曉。吾部經過這幾天的查探,探清了這幾地賊兵的數目,濮陽的賊兵約有兩萬,白馬的賊兵約五千,餘下的三四千賊兵則是分散在東郡東北邊的各縣,吾並遣人去濮陽、白馬城外窺探過,此兩城皆頗高大,賊兵防禦還算嚴整。”
皇甫嵩問周澈,說道:“你先入東郡,與韋鄉賊交過手,大致知其戰力,又已知東郡賊情底細,以你看來,我軍該如何才能破敵制勝?”
周澈說道:“回稟將軍,澈攻韋鄉一戰,只用了三鼓就打下了莊子,之所以打下得如此迅捷,固有澈用計之原因在,可卻也有東郡黃巾賊戰力不如汝南、潁川黃巾賊之緣故。”
皇甫嵩說道:“噢?不如潁川、汝南黃巾賊?”
周澈說道:“確實不如,若將汝南、潁川黃巾賊的戰力比作十分,那麼東郡黃巾賊就只有至多六分的戰力。”
傅燮說道:“東郡黃巾賊少,又連聞潁川、汝南黃巾賊大敗的訊息,因此膽怯沒有鬥志,缺乏戰力也不足為奇。”
周澈說道:“正是。”
皇甫嵩若有所思,問周澈,說道:“你既已知敵情,那麼可有破敵之計?”
皇甫嵩在召開軍議,濮陽城郡府裡,卜己也正與麾下渠帥、小帥們議事。
潁川的波才,汝南的何儀等是豪強地主的出身,卜己與他們不一樣,乃是世代務農,不折不扣的一個農人他家在東郡東阿縣,今年三十出頭,多年前靠著張角的符水熬過了疫病,從此投入張角門下,因為堅貞忠誠,後被張角收為弟,是東郡太平道信眾的領袖,兩個月前起兵於東阿,一夫振臂,數萬信眾響應,不到一個月就攻取了全郡。
按他本來的計劃是算接著西進,入司隸校尉部,攻取河內郡,兵鋒威逼洛陽的,可就在他準備出郡時,卻聽到了皇甫嵩、朱儁擊敗潁川波才、入汝南郡的訊息。
潁川一丟,汝南就是他的後方,汝南若再失,東郡將危,因此他改變了主意,決定留在東郡再看一看,若是汝南能守住,他就按原本計劃攻河內郡,一則威逼洛陽,呼應冀州,減輕張角兄弟的壓力,二則也是“圍魏救趙”,間接得支援汝南——可以預料斷定,當他殺入河內郡後,洛陽都城必會為之震動,從河內郡到洛陽只有幾里而已,待到那時,漢帝定會急召皇甫嵩、朱儁回援洛陽的可惜,汝南彭脫、劉闢、何儀等人卻不是皇甫嵩的對手,西華之敗致使汝南黃巾的精銳主力盡數覆滅,餘眾星散時局變化得太快,沒有辦法,他不得不徹底斷掉了攻河內的算,改為守衛東郡。
因為早年長期務農,風吹日曬,他面容黑黝,面板粗糙,放在案上的一雙上滿是老繭他今雖是一郡黃巾之渠帥,卻沒有改變往日的習慣,依然穿著麻布的粗衣,足上草履,腰上纏著粗布腰帶,隨便插了柄短劍,頭上沒有包裹幘巾,更沒有戴冠,只梳理了一個椎髻,若是隻看他表面,誰也想不到他便是鼎鼎大名、威震一郡的東郡黃巾渠帥卜己。
而相比他的寒酸扮,坐在堂上的東郡黃巾的渠帥、小帥們卻一個個衣裳光彩,繡衣玉帶,頭戴高冠,腰插寶劍,有的小帥的劍柄、劍鞘上還鑲嵌了珍珠寶石,珠光寶氣,更有幾個農人、商賈出身的小帥學著世家弟的樣,在腰上拴起了香囊,懸掛起了玉佩,有兩人甚至還在衣服上燻了香這也是農民義軍的另一面官逼民反,老姓起來造反是因為沒飯吃,沒法活兒,也正因此,他們造反後做的第一件事往往就是殺掠豪家,搶來的東西自不會丟棄,好衣服、好配飾便都帶在了自己的身上什麼事情都有兩面,黃巾起義固有其積極的一面,可也有它破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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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己是個寬厚的人,他雖然保持艱苦的作風,但對堂上這些渠帥、小帥的奢侈穿戴卻也沒有異議他蹙眉說道:“皇甫嵩已帶漢兵主力進入了我東郡境內,他所部兩萬人馬,精兵強將,先後攻陷了潁川、汝南兩郡,無往不克,端得是個大敵按照我的方略,本是算以韋鄉、白馬為我外圍,與我濮陽成鼎足之勢,相互呼應,而現今韋鄉已被周澈小兒攻下,能夠與我呼應的只剩下了白馬諸君,局勢如此,各位有何妙計良策可以阻敵?”
一人說道:“欲要阻敵,需得先知漢賊下步的動向,這才好有的放矢”卜己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那麼以你看來,這漢兵下一步會有何動向?”這人答道:“以在下看來,漢兵下一步極有可能會擊白馬”卜己說道:“噢?此話怎講?”這人說道:“白馬在我濮陽之東南,漢兵從西南而來,欲擊我濮陽,就必須要先下白馬,要不然,他們的後陣就會落在白馬的面前,皇甫嵩是個知兵的,斷不會犯此錯誤”卜己頷首說道:“你言之有理”
又一人說道:“不然卜帥,以在下之見,這皇甫嵩倒是很有可能會來先擊我濮陽”卜己問道:“噢?此話怎講?”這人說道:“皇甫嵩用兵善謀,不可預測,也許就因為他覺得我等會猜測他先擊白馬,故此虛晃一槍,明著是去白馬,說不定卻就奔我濮陽來了”
先前那個小帥說道:“他若先擊我濮陽,白馬韓力必擊其後當其時也,前有我堅城為阻,後有韓力之襲,漢兵雖勇,勢將難支,皇甫嵩乃是知兵之將,豈會做這樣的蠢事?”
後一個說話的小帥搖頭說道:“不然,不然”
先前那個小帥問道:“如何不然?”
這後一個小帥說道:“白馬韓力只有六千兵卒,又要守城,他能分出多少人馬來援我濮陽呢?頂天三千兵卒,皇甫嵩大可在白馬來我濮陽的必經之地上埋伏下一路人馬,待韓力至,伏兵殺出此圍城援之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