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道:“不管澈君是怎麼說服許陽‘市義’的,在說服之後,又大力宣揚他的此舉,為其揚名。若這許陽是好名之輩,過些日子,或許就要如姜楓為孝折腰一般,對澈君真正的心折了。”應聲介面,說道:“澈君言之甚是,我等正該如此!”

操練完後,南凌、高佳波、高凱平、文博諸人告辭。周澈為了表示感謝他們剛才準備去許家相助,將他們一直送到官道上,長揖互別。

文博與南凌等同行了一段路。

南凌大概是想起了周澈善待姜父的事兒,有感而發地說道:“澈君行事,常出人意料。”

高佳波說道:“是啊。便以操練而言,用蹴鞠為手段來調動里民的積極性便令人眼前一亮。雖說這和澈君任職禁軍有關,但是此等方法在此鄉野確實令人耳目一新。”

文博也很感嘆,說道:“不知諸君知否澈君曾去過我家?他與家君的見面並不愉快。可今天澈君待我卻與諸君相同,毫無芥蒂。……,他行事是否出人意料,我不敢置評,但心懷寬廣卻是實實在在的。”

“澈君去你家的事兒,我等有耳聞。文君,澈君絕非池中之物,尊父的作為有些過分了!”

世上無有不透風的牆。文倓傲慢不遜,周澈因而拒絕接受他家出糧之事,經由文家的賓客們早就外傳。南凌諸人鄉間輕俠,訊息靈通,早幾天前聽說了此事。

到了文家莊外,文博邀請南凌等人進去坐坐,南凌等知道他是客氣,見他臉雖帶笑,眉眼含憂,曉得他肯定是在為“其父文倓傲慢不遜,得罪了周澈”而發愁,自不肯這時候上門打擾,辭別自去。

文博目送他們走遠,回到莊中。剛進莊門,就問看門人:“家長何在?”

看門人答道:“後院。”

文博憂心忡忡,也沒閒情洗漱,直奔後院,果然在菜園裡找到了其父。

“阿翁。”

“……,又看去蹴鞠了?往年這個時候,好歹還練練手搏、射箭,換了現任這位倒好,成天擺弄蹴鞠!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什麼看頭!……,不是交待過你,不許你這些天出門麼?”文倓蹲在菜畦邊兒檢查種子的發芽情況,見文博來到,也不起身,瞥了他一眼,斥責起來。

文博吩咐侍候在邊兒上的奴婢、徒附退下,等只剩下他們父子二人後,撩衣拜倒。

“無緣無故地下拜作甚?……,你又闖下了什麼禍?”

“孩兒此拜非為自己,而是為阿父,為我家!”

“什麼?”

“阿父,孩兒今天親眼見了一件事。”

“什麼事?”

“亭卒邢剛欠許家錢,被許陽逼債,欲奪其妻。”

“許陽?”許家遠比文家有錢,但文倓瞧不起許陽,鼻子裡哼了哼,說道,“許陽出了名的紈絝,招攬亡命、行事浪蕩,以此為榮,做出這等欺男霸女的事兒不足為奇。”教訓文博,“我早教你少與他來往,多學學你的兄長,勤懇治業,朝出晚歸豈不是好!整日與那些人廝混有何好處?還有本亭的那什麼大小鐵、衛伯文、鄭季憲,鄰亭的南凌、高佳波、高凱平,都是些什麼人?天天拿了錢在他們身上揮霍,乃公的這點家底你以為是天上掉下的來麼?”

文倓一訓起兒子來就長篇大論。文博忍著耐心,等他說罷,接著說道:“因為此事,亭部澈君今日上午獨去鄉亭,見了許陽。”

文倓停下活兒,把手從泥土中抽出,轉臉看文博,問道:“周澈今兒上午去了鄉亭,見了許陽?”

“正是。”

文倓嘿然,說道:“許陽可不比我。看在姓周的現管著本亭份兒上,我讓他三分;而那許陽驕橫無禮,連鄉佐都敢打,卻怎會將他放在眼裡?一個小小的外亭亭吏也敢獨自登門?……,結果如何?是不是被打了出來?”

“許陽毀掉債券,並拒收邢剛還錢。”

“……。”文倓愕然。

“阿翁,孩兒此拜便是為此!”

“你想說什麼?”

“適才操練完畢,孩兒與南凌同行,南凌說澈君行事常出人意料。阿翁,孩兒透過這幾天的觀察,發現本亭的大小鐵、鄭季憲諸人皆對澈君恭敬有加,又及各里里長亦對澈君讚不絕口。如今,又連外亭的南凌也稱讚他,還有那許陽,誠如阿翁所言,一向驕橫無禮的人物,與澈君只見了一面,卻也竟就折腰。……,澈君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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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