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大叫是出於情急之下。他已經把一切都安排了,為了灌醉黃敘及其隨從,還特地拿出了珍藏多時,產自遙遠交州的蒼葉清,並從賓客、徒附中選出了十來個身高體壯的,各令飽食,給以兵器,藏在堂外,約定:當席上酒過三行,由他來拖住周澈,然後以擲杯為號,眾人齊齊鼓譟殺出,務要打黃敘一個頭破血流、鼻青臉腫。

他支吾了會兒,擠出來一句:“來的都是客。”衝黃敘呲牙咧嘴地一笑,又說道,“這大老遠的,天也快黑了,風寒地凍的,怎麼能讓阿敘再回去呢?反正酒席已經擺下,不差多個三五人,何不一起入席?飲些酒水,也能暖暖身子。”

不久前,他還差點和黃敘刀劍相向,轉眼間就變得熱情好客,周澈頓起狐疑,審視他的面容。許陽只咧嘴笑,等奴婢們將諸人的坐騎都牽走後,肅手相請:“皓粼,黃敘,請登階升堂。”

周澈問黃敘:“你來前,怎麼與先生說的?說你什麼時候回去了麼?”

黃敘答道:“先生說,只要不耽誤明天下午學經就行了。”

“那既然這樣,子明說得也不錯,要不你就等明早再回?今晚隨我在鄉舍中住上一夜,如何?”

黃敘笑道:“我還沒在鄉舍裡睡過呢,也很想聽聽君那夜聞警擊賊之事。”

“好,那今晚咱們便連床夜談。”

許陽催促說道:“巷中風冷,皓粼,快走,快走。”扯住周澈,登上臺階,往院中去,一面走,一面說,“你那夜擊賊之事,我也想聽!我可沒功夫晚上和你連床夜談,等會兒酒席上,咱們以‘擊賊’佐酒,你說一段,我們便飲一卮!也學一學古遊俠之事,以殺人救危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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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笑著應好,與諸人共入院中,來到堂前。

堂外北風漸大,捲來濃雲,壓在頭頂,院中樹木的枝杈被風颳動,嘩啦啦直響。天色將晦,面前的堂屋飛簷翹角,廊上的柱木渾圓,黝黑迫人。堂中已點起了燭火,越顯出院中幽冷。

許陽歡喜殷勤地引諸人登堂,剛上堂,聽到許乙咳嗽了一聲,扭頭去看,卻見是黃敘帶來的那幾個甲士不肯入內。

“你們怎麼不進來?”

“我等僕從,當侍立在外。”

許陽一心行妙計,哪裡能容他們披甲、帶刀的侍立堂外,心道:“若將你們留在堂外,我的妙計必難行矣!”說道,“大丈夫傾心待人。我家只論壯士,不說僕從。”撩起衣裳,又從堂內出來,強拽著他們往裡邊拉。

周澈觀其舉止,越發狐疑,心道:“這許陽雖慕遊俠,但卻不是個肯折節下士、厚結奴從的人。……,奇哉怪也,他先是不允黃敘走,現在又拉著其僕從登堂,這是想幹什麼?”心中一動,視線在許陽、許甲、許乙等許家人的臉上游移而過,驀然醒悟,猜出了一種可能,“我與許陽相交雖不久,但已頗知其為人,知他是個睚眥必報的。先時,他與黃敘爭鬥路上,未佔便宜,必定忿氣銜恨,如今他卻熱情好客,轉變得忒也突然,……,莫非他是想要?”

他也從堂內出來,從容顧盼堂前院中,雲低天暗,風聲中,來往的奴婢們皆步履匆匆,在許陽與黃敘僕從的說話聲中,隱約聽到遠處人聲。看起來一切正常,但此時有心懷疑之下,當再去看許陽的神色時,只見他雖帶笑熱情,但眼中卻似有焦躁之意。

周澈心知,恐怕是猜對了許陽的心思。他心念電轉,笑道:“既然許君殷勤,你們就不要推辭了。”

許陽大喜,說道:“對,對,不要推辭了!”強拽著諸甲士進入堂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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